沈静仪平静地宣判道。
眼睫处滚下一滴热泪,裴璟的黑眸空茫地盯著这位和裴行之有三四分像的omega。
永远婉约秀美,永远优雅得体,也永远身居高位。
他勾起唇角,忽地惨澹一笑:“您真的把他养得很好。”
裴璟走后。
沈静仪站在原地佇立许久。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已经亢奋躁动到极点,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连自己的亲妈也不认识了。
沈静仪悠悠地收回视线,吩咐专业的医护团队和保鏢们。
“看好他。”
“还有,”沈静仪对一直像是影子守在旁边的助理说,“准备两份夜宵吧。”
“也多备点营养剂和药膏。”
助理沉默的点点头。
沈静仪也离开了,看著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其实心里是有愧疚的。
养得很好吗?
可是在裴行之最重要的青少年时期,她整整缺席了五年。
身为母亲,却不能去见自己的孩子一面。
明明是受害者。
却因为提前分化、不受控制,而被严加看守。
像是个罪犯般。
可她的孩子,只是病了啊。
沈静仪闭了闭眼,还好,裴行之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也终於找到了自己的药。
不用再通过打抑制剂来度过频繁且循环恶性的易感期。
许雾,也是个好孩子。
现在两人情投意合,是最好的结局。
今晚落定之后,就应该谈婚事了。
沈静仪睁开眼,电梯门打开,便看见许母笑意盈盈的脸。
她弯了弯眼睛,笑道:“许太太,好久不见啊,你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许母一愣,被夸得有些脸红,缓过来和沈静仪互夸了好几句。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沈静仪挨这么近!
之前只知道裴家那位沈夫人漂亮疏离得像是仙女,没想到人家那么接地气,也不摆架子,比裴璟的母亲都好相处得多。
“咦,雾雾和行之在楼上吗?”
聊了一会,许母想起正事,她是看许雾和裴行之缺席太久才找上去的。
“他们啊,”沈静仪笑了笑,决定还是给她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儿子留点面子,“他们有事先回去了。”
“对了,你不是说喜欢珠宝吗,”沈静仪从容地截住话头,从手包里取出一份烫金请柬,“喏,下周三裴氏珠宝有个珍品內部鑑赏会。”
“你也来看看啊,看看有没有称心的小玩意。”
许母眼睛一亮,心思顿时被扯到珠宝上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的beta儿子正在楼上经歷什么。
从某种程度来讲,裴璟说得也没错。
这就是一对。
诡计多端的母子。
-
夜风吹拂著轻纱般的窗帘。
並未拉上,引得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床上。
那晃动的、漫无边际的黑色大床,像是一片迷濛深海。
浅蓝色的头髮湿漉漉地披散在纤瘦的身后,漂亮莹白的背脊像是一条深海波光中的鱼,隨著海浪的节奏摇摆。
只是这片海未免太汹涌澎湃,让许雾这条鱼完全招架不住。
他抓不住床单,生理性眼泪像珍珠般不断地掉,柳叶般的腰抽搐拱起,弯成一道漂亮惊艷却又支离破碎的弧度。
“別……”
他泣不成声,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头鱼,脑袋晕晕沉沉,没有前几秒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想干什么,只能一味隨波逐流。
完全被掌控。
“你轻、点啊……”他崩溃般又哭又叫。
alpha俯下身来,吻过他眼尾的泪水,吻过他脸颊滑落的汗,吻过他嘴角收不回去的涎水……
“我已经在忍耐了。”
裴行之说,声音哑得像是沙漠里从未见过水的粗沙。
整天暴晒,坚硬滚烫。
此刻。
终於见到绿洲。
还是甜的。
怎么能收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