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彩哈哈大笑,站起身,拍了拍林烬的肩膀。
“到时候只管看著就行,这场好戏,你也是主角啊。”
……
天边泛起鱼肚白。
不少已经起床的老百姓,透过窗户偷偷查看外面的情况。
这些天,吉利人把所有街道都封死了,弄得人心惶惶,没人敢轻易出门。
这也造成了一个奇异的现象。
几乎所有人,每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透过窗户,去观察高鼻樑深眼窝的白人,到底走没走。
“娘,街上没人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在一户普通家庭响起。
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赶忙上前捂住自家孩子的嘴。
“小点声!要是被洋人听了去,会被杀头的!”
小女孩儿在中年女人怀里骨碌碌转著眼睛,跟著娘亲一同往外看。
“当家的!真没人了!”
中年女人发出比女儿还大的声音,语气中透著浓浓喜气。
“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激动。”
习惯在起床后抽菸蹲厕所的男人,提著裤子往外走。
当望见空无一人的街道后,男人嘴里的烟忽然掉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在南溟港城许多家庭中都有发生。
杨柒一行人,走在空旷无人的街上。
她们没有见到任何吉利人,自然没受到任何阻碍。
可每走一步,心里就沉上一分。
胡梨望著逐渐透露阳光的天空,语气中透著焦急:
“吉利佬们不会全去城防所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还怎么带走林烬!”
她也开始直呼其名,不再以“睚眥”相称。
“很有可能,毕竟除了我,其他商贾的脑子可没秀逗。”
陈思河嘟囔一句,面具上的齿轮,呈现出哀伤表情。
黑白一边走,一边在纸上写著字。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语气淡定道:“没事,我已准备妥当。”
“俺也一样。”
蛮牛把两板斧撞得砰砰作响,火星在他面前飞溅四射。
杨柒也拿起剑,擦拭著剑身上的血槽。
“一群莽夫。”
陈思河暗自哀嚎,觉得自己掉进了大坑。
他怎么就答应这群人,过来帮林烬了呢?
这要是跟吉利人正面產生了衝突,以后黑市別说开张了,恐怕落脚的地方都会没了!
可事已至此,陈思河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硬著头皮往前走。
五人在距离城防所仅一街之隔的阴影处,齐刷刷停下了脚步。
大批身穿猩红色呢绒军服、头戴同色高帽的吉利人士兵,正在前方排兵布阵。
这些士兵们身背雷管长枪,肩拖重型火炮,井然有序占据各个街口要地。
方阵中间,被搭建起一个临时高台。
三名金髮碧眼的吉利人,正端坐在高台之上。
在三人前面,拱卫著百名头戴全覆式面甲,身穿银色重型鎧甲的骑士。
这些骑士最矮的也有两米,同雕塑般笔直矗立,佩刀按剑,纹丝不动。
沉重的鎧甲本该带来巨大的负担和声响,但他们的呼吸却轻柔得几乎听不到!
这就是吉利帝国引以为傲的战爭机器,圆桌骑士甲冑团。
其团长正是曾放出豪言的爱德华三世。
此刻,所有骑士面甲下的视线,都透过十字形观察缝,牢牢锁定在前方的城防所。
只要团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瞬间发动衝锋,踏平踏碎一切阻碍。
爱德华三世端坐在高台之上,並没有率先说话,而是看向旁边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
这名老者慈眉善目,发须皆白,头戴四角帽,身穿罗马领黑袍,手掌被改造成多功能蒸汽机械手,显得怪异非常。
老者发现爱德华三世的目光后,微微一笑,不见其有开口动作,声音却洪亮传出。
“张钟,既藏凶手,为何不说?”
此言一出,空气竟开始呈现肉眼可见的波浪状,迅速朝四周扩散。
远方码头处,一群海鸥被惊的振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