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麻……
焦黄的麻裹满细碎白芝麻,看起来就很香。
秦静嫻慢条斯理地夹了小山尖尖上那一根,一手接著,轻轻咬了一小口,全程没有发出动静。
酥脆的表皮在齿间碎成沫,细碎的白芝麻混著面香窜进口中,甜意裹著油脂的温润漫开来。
她垂眸盯著筷子上的麻,层层叠叠的面丝透著柔光。
“竟这样酥脆。”
秦静嫻震惊了。
平日在瑞福楼买的酥点也没有这样酥的。
一口咬下去,心都要酥化了。
蜂蜜的甜香很淡,却恰到好处,正合秦静嫻的口味。
第二口时她不再小口试探,轻轻一抿。
表皮化在舌尖,余下的面芯软韧,越嚼越能品出麵粉的原香,混著残留的芝麻味。
那甜滋滋的味道顺著一直流进心口,被茶冲淡的愁思,又远去不少。
秦静嫻不禁想到陆以瑶和寧如烟。
她们俩若是在,这一盘麻此刻定然被抢光了。
也不对,说抢不太准確,毕竟店家这想要多少都有,可以吃到饱。
视线落在葫芦上,秦静嫻也不著急吃了,耐著性子等下一个菜品。
-
江茉將剩余的一点猪肚切成细丝,烧开热水下锅烫,去除油脂和腥味儿,搁在一旁放凉。
趁著这个功夫,调出一盘香辣料汁,加了蒜末和薑丝,起锅烧油浇上去,兹拉一声,香味儿爆开。
再將料汁拌进肚丝中,葱丝香菜做点缀。
此时旁边燉著的红烧肉也接近收汁,江茉三两下灭掉火苗,出锅装进青瓷盘。
端著托盘到大堂,她一眼看见窗边端庄而坐的淑女,一身藕荷缎子做的衣裙,梳著精致的髮髻,一看便知出身不凡,大家闺秀。
偶尔吃一口蜂蜜小麻,眼中流露出点点星光,可见喜爱非常,让江茉弯起嘴角。
將托盘放在桌上,江茉漫不经心道:“本店新品蜂蜜小麻,姑娘尝著可还合口味?”
秦静嫻触及江茉的模样,美眸微微睁大。
“您是……”
“我是厨子。”江茉將菜摆上,“凉拌肚丝,红烧肉,姑娘请慢用。”
秦静嫻一整个呆住了。
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这么好看的姑娘,竟然是厨子?
她从小养在深闺,从来没有下过厨,也知厨房那般地方,油烟大气味重,鲜少有娇生惯养的姑娘能忍受。
可江茉肤若凝脂,身段窈窕,举手抬足落落大方,若不说自己是厨子,走在外面百姓都会以为她出身名门。
尤其是江茉的气质,她虽戴著面纱,说话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不紧不慢,温柔通透。
见对方上完菜便要撤,秦静嫻下意识道:“等一下。”
江茉拿著托盘,目光落在秦静嫻身上,有询问的意思。
秦静嫻说完,唇瓣动了动,觉得有点唐突,不好意思开口。
“?”江茉以为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难道是亲戚造访?
正要委婉暗示,秦静嫻开口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吃饭有些无聊,若您现在不忙,可以陪我用饭吗?”
江茉:“???”
今儿怎么回事,前有沈大人,后有漂亮妹妹。
她长得很下饭吗?
“当然可以。”
鳶尾以为有什么事,匆匆走来。
“老板……”
江茉將托盘塞给她,“没事,你忙你的。”
秦静嫻则是被这一声老板惊得愣了愣。
等鳶尾离开,她才问:“你还是老板?”
“不重要。”江茉轻描淡写。
秦静嫻想问怎么会不重要呢。
她从小在家,被教最多的就是不要拋头露面,谨言慎行,多与几个大户人家的姑娘相处,搞好关係。
开饭馆儿这种事,距离她很遥远。
“真好。”她衷心道。
这种充满自由的感觉。
江茉:“???”
这姑娘在羡慕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呢?
沉思片刻,她道:“姑娘身披绸缎,不缺金银,一呼百应,后有靠山,何愁之有?”
秦静嫻莞尔,“老板有自己的饭馆儿,有自己的时间和自由,不需顾及旁人的看法,是我之所求。”
江茉思忖。
“人总嚮往自己没有的东西,应多看看自己拥有的。”
“老板都说了,人嚮往自己没有的东西,又怎会多顾及拥有的?”
“因为会幸福啊。”江茉道。
秦静嫻:“此话怎讲?”
江茉很隨意地拿了只乾净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一大口,心满意足眯起眼睛。
“这只茶杯真好,让我喝到这么好喝的茶。”
她远眺向窗外那片宽敞的湖水,神色轻鬆,“洒金桥真好,让我可以坐在这看到如此美妙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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