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表小姐。”
走进藏书阁的雪鳶未曾料到自家小姐也在,面上一怔,但毕竟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很快便恢復如常。
“可是母亲有什么事?”
此时的婉仪收起了同苏萤说话时的亲近,对著雪鳶摆起了当家小姐的做派。她对雪鳶一无通稟、二无敲门便擅自推门而入的行止不满,这样莽撞之举不应在她身上发生,显而易见,雪鳶对苏萤没有任何尊重。
雪鳶欠身道:“太太无事,是奴婢自行前来。”
“既是如此,为何不曾通稟便进?”
雪鳶还想辩解:“奴婢不知小姐在此,巧书姐姐也不在门前伺候,奴婢以为无人,才推门而入。”
因天寒,婉仪不想巧书在外受冻,又不想巧书入內扰了她与萤儿姐姐相谈,便让她过半个时辰再来。谁知雪鳶如此心思敏捷,非但不认错,还把巧书也带了进来。
原本只是打算点到为止的婉仪来了脾气:“既以为无人,你为何入內?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雪鳶这才跪了下来,瞧了一眼苏萤后,垂首认错道:“表小姐让奴婢隔几日来此,学习《千字文》,是奴婢莽撞了,请小姐责罚。”
“婉仪。”
苏萤不想在婉仪训斥下人时,驳了她的面子,可是雪鳶说的属实,的確是她让她有空便来藏书阁。正欲开口,却被婉仪拦了下来。
“萤儿姐姐,您与人和善,別说她们了,我也愿意与您亲近。只是咱们还是要讲究个上下有別,否则时日一长,彼此都失了分寸。”
苏萤心下瞭然,婉仪对她的一番话,看似直白,不通情面,实则是不愿在训斥了雪鳶后,让雪鳶怨上自己。
於是,她朝著婉仪点了点头,便未再言语。
婉仪见苏萤明白,也不想驳了姐姐的顏面,於是让雪鳶起身,道:“你既是来寻表小姐,便知书阁有人,方才怎说以为无人?你跟在母亲身边多年,应是府里最懂规矩的丫鬟,今日的事便算了,不可再有下次。”
见雪鳶低头认错,婉仪未再责备,余光瞥见婉仪手中拿著一本小册,便问道:“你手中的是什么?”
雪鳶睫毛微颤,轻声说道:“表小姐教了奴婢一行千字文,奴婢默写了数遍,想请表小姐瞧瞧。”
说著便將手中册子呈上,苏萤与婉仪对视一眼后,便接过册子,同婉仪一起翻看。
“你临摹的谁的字贴?我怎么瞧著同姐姐写的簪小楷有几分相似?”
上回,表小姐给了她《千字文》,因念她初学,便亲自示范,教她笔顺。之后,未免遗忘,她便带走那纸,日日临摹钻研。小姐此话,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原本提著心的她,忍不住欣喜地抬头。
只见小姐笑道:“写得不错,还不快谢谢表小姐的教导。”
“多谢表小姐费心教导,也多谢小姐夸奖。”
雪鳶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
苏萤道:“你家小姐说得没错,我即使教你写字,礼也不能因此不顾。你既有心向上,我也会继续助你。字写得十分有灵气。今日我这儿事忙,明日再教你《千字文》第二行,下去吧。”
见雪鳶退下,二人相视一笑,苏萤知道婉仪在护她威严,婉仪也知苏萤明白她的用意,姐妹二人心意相通,不知不觉间便更亲近了几分。
“白先生留的这两句,实是对我二人的告诫:人於贫贱时,为了生计很难怠惰惫懒,然而富贵时,惫懒怠惰却及其容易。白先生知我俩经文中选,特地以此句作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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