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萤点头,乖乖听话,坐在了下首的位置,等候外祖父母。
本以为姨母同刘大人只是寒暄,谁知刘大人却在姨母的询问之下,谈起了林氏与魏亮。
“经查,那林氏確出自永嘉。然她並非十年前自永嘉迁来乐清,而是於十五年前,便已销了良籍,改作乐籍,迁入杭州府。”
“这么说,这林氏果然不是良家。”
容氏冷笑道:“必是有人在十年前將她赎出,而后又钱动了手脚,抹去了杭州那段不堪,只说她是自永嘉迁入乐清。”
那钱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怪道当初苏建荣非要挪用长姊所剩无几的嫁妆不可,原来营生只是幌子,给人改头换面才是真。
“那魏亮呢?可有何发现?”
容氏继续问道。
刘大人摇头:“並无其人。林氏旧居村落本就寡小,我细细翻检簿册,亦不见有魏姓人家。”
此时,苏萤想起昨日福宝脱口之言,忍不住起身,朝刘大人又行了一礼,道:“刘大人,您说您查遍了林氏原籍村庄所有人家?”
刘大人点头:“正是。”
“那么刘大人可曾记得,那村中可有一户自边关而来的人家,或是从关外而来?”
见姨母与刘大人眼中皆带著疑惑,苏萤索性將昨日之事一併告知。
“听福宝话中之意,那魏亮必不是关內人。既然刘大人说村中並无魏姓人家,要么他与林氏確有渊源,只是改换姓名。要么他確实姓魏名亮,却与林氏並无血亲。”
刘大人听后,觉得极有道理,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如我记得不错,村里並无外来户迁入,只不过,”
刘大人似在斟酌,他顿了顿,终是开口道:“倒是有那么一户,曾收养过一个男娃,似自北地而来。”
容氏与苏萤齐声问道:“此人今在何处?”
刘大人眉头微蹙,道:“此人於十五年前杀了林氏唯一兄长,趁夜逃遁,至今未有归案。”
闻言,苏萤与姨母俱是一怔。苏萤毕竟年少,涉及人命之事,终是难以开口,只听得耳边姨母的声音带颤道:“我曾多次问过父亲,他到底许了苏建荣何等好处,才使得萤儿上京,若是,”
容氏话说一半,终是咽了回去。她怎能当著萤儿的面说,她的外祖为了让她避婚上京,而包庇一桩人命。
心明眼亮的刘大人自是看出容氏面上难色,宽解道:“待我回去再细查一番,此等事须凭实据,未见真凭实证前,一切揣测皆属妄言,不可轻下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