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踝的银铃隨著她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很快就被潺潺的水声淹没。
雾气中,她看见温泉池边已经备好了酒盏和果品,沈映阶的身影,正在氤氳的水汽中若隱若现。
“谁在哪里?!”
男人威严的嗓音响起,阮清梦佯装被嚇了一跳,脚下一滑,滑进了温泉里。
宫灯脱手,烛火熄灭,她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隨即“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偏不倚地扑进了沈映阶的怀抱。
水四溅,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轻薄的纱衣湿透,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线。
阮清梦似受惊的小鹿般眨了眨眼,似乎才看清眼前的人,惊慌失措地求饶:“皇、皇上恕罪!”
她声音微颤,带著几分惶恐和无措,“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走错了路,误入了这温泉……奴婢该死!”
沈映阶眸光幽深,却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暗卫退下,不远处举著羽箭对准了阮清梦隨时准备射杀他的侍卫也隱入了黑暗之中。
沈映阶忽然伸手,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他俯身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是走错了路?还是故意来寻朕的?”
“敬事房的宫人说有人在打听温泉的事情,就是你宫里的人吧。”
阮清梦呼吸微滯,还未开口,便被沈映阶猛地按在温泉边的青石上。
“你这副鮫人打扮,倒是有趣。”
冰冷的石壁贴上脊背,激得她轻轻一颤,而身前却是男人滚烫的胸膛,让她挣脱不得。
沈映阶的吻带著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强势而炽热,仿佛要將她拆吞入腹,阮清梦指尖蜷缩,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发颤。
……
一次之后,温泉氤氳的雾气中,沈映阶將人打横抱起,放到了草地上。
地上的草有些扎人,阮清梦轻哼一声,发间珍珠隨著动作轻颤。
沈映阶將长袍拽过来铺在了地上,欺身压下。
待到第二次云收雨歇,阮清梦已是釵横鬢乱,染著蔻丹的指尖无力地抵在沈映阶的胸膛上。
她眼尾嫣红地望著沈映阶,眸中水光瀲灩,像是盛著一汪破碎的月光,既然沈映阶已经看出来她是扮作了鮫人,那她不妨演的再真切一些:“奴家受不住了。”
“奴家离水已久……鳞尾灼痛……我等异人和人族殊途,今日分別,不知日后是否还能与君相见……”
说著,阮清梦抽泣一声,眼角滴落下一滴泪来,阮清梦伸手去接,隨即將一颗圆润的珍珠放到了沈映阶的掌心。
“这滴泪珠送给你,望君日后看到这珍珠的时候能时常想起奴家便已足矣。”
说著,阮清梦踉蹌起身,足踝上的银铃隨著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穿上衣服,蓝白色的纱裙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雾气深处。
沈映阶一开始颇有些玩味地看著她表演,可到了后来,当她把那颗珍珠放在自己的掌心,说她盼自己记著她,不要忘了她,踉蹌地离开的时候,心口竟是涌起一股酸涩。
看戏之人不知何时已经入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