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阶忽然俯身,气息灼热地拂过她耳畔:“朕亲自教你几首,如何?”
阮清梦耳尖一热,还未答话,便被他打横抱起。
案上墨跡未乾的宣纸被风掀起一角,隱约可见最后一句:“莫许琼枝比秋色,人间第一是君王。”
……
三日后,宫中举办赏菊宴。
御园內千菊竞放,金蕊流霞。汉白玉阶旁摆著十二对青釉缠枝菊纹大缸,里头栽著名贵的“瑶台玉凤”和“绿水秋波”。
阮清梦穿著新裁的秋香色云锦宫装,领口绣著折枝菊暗纹,隨眾妃嬪向皇后行礼。
眾人陆陆续续地落座。
果然如她所料,寒暄过后,教坊司献上《霓裳羽衣》新编舞曲。十二名舞姬踏著金莲台翩躚而至,水袖翻飞间带起阵阵菊香。
待乐坊奏完《秋鸿》套曲,顾凤梧命人抬上紫檀雕菊案几,摆著澄心堂纸与菊形松烟墨:“姐妹们都是会吟诗作赋的,今日正好大家有兴致,不如,我们就以『秋』为题来作诗,如何?”
眾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顾凤梧笑道:“那就先从新进宫的妹妹的开始吧。”
伤好的许悠然在皇后的默许下跃跃欲试:“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开后百杀……满城尽带黄金甲……”
眾妃嬪都感嘆这诗句做得极好。
只是,沈映阶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些诗句都是阮清梦曾经做过的,还有好些是她祖父的遗稿。
沈映阶:连一个死了多年的老人的诗句都偷,实在是恬不知耻。
在场的文官不像是这些妃嬪们和武將们,他们当中很多人看过皇上命人发行的最新的诗集,也是皱起了眉头:“这和阮老做的诗句,很是相似啊!”
“岂止是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许悠然听到眾人的议论声,仿若当头一棒:阮老?难道阮老也是个穿越者?
许悠然:唐诗宋词阮老都背过了,那元曲呢?
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又继续背起了元曲:“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可眾人的神色並没有变好,反倒是越来越难看。
许悠然慌了:元曲也背过了?那民国的呢?
她试探著说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
看到皇上直摇头,许悠然心中暗道不好。
许悠然气的直跺脚:这阮老真是不给后来的穿越者留活路啊!怎么能唐诗宋词元曲全都背过了呢?!
……
出了这样的事情,赏菊宴提前结束。
顾凤梧原以为许悠然是一张好牌,结果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效果,她將人叫到身前很是言语不善地敲打了一番。
许悠然心情不好,怎么这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可是穿越女啊,应该更高阶的存在才对,怎么这些古人都这么聪明?
许悠然闷闷地踢著石子,不想再看到那些宫人看著她的不友善的目光,往人少的地方走。
走到了观鱼台的附近,终於冷清了一些。
她开著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没来由地更加心烦了,她抓起地上的一颗大石头,用力地朝著其中的一条锦鲤砸了过去:“这年头,人都不如一条鱼过得好了!”
正心烦著,许悠然忽而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她喊道:“喂,你过来!”
福铃一怔,本不想搭理她,但对方毕竟是个主子,只好慢慢地走了过来:“小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