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借钱。
“整两圈棋牌社”,豪哥开的。
豪哥算个狠人,早年打架聚赌,如今除了经营棋牌社,还有一家饭店,私下也放钱。
豪哥本名孙志彪,名字里並没有“豪”字。
以前没开棋牌社时绰號“城西彪子”,孙志彪认为“彪子”这个称呼不高级,不像大哥的名字。
他爸叫孙伟豪,是城西有名的老混混,活著时绰號就是“豪哥”,因为酒精中毒牺牲在酒桌上。
孙志彪自詡“混二代”,为纪念老爸,在开了棋牌社之后硬把自己绰號改成了“豪哥”。
张大鹏和豪哥算是有“几面之缘”,豪哥很欣赏他,几次想收编他做自己小弟,大鹏不愿放弃“黑白双颓”的友谊,婉拒了豪哥。
卖戒指失败的当晚,我和大鹏来到“整两圈棋牌社”,在办公室见到了豪哥。
豪哥头大脖粗,一脸横肉,办公室的墙上有两个神龕,一个里面供著关二爷,一个里面供著他爸的遗像。
人熟好说话,在说明来意后,豪哥爽快答应借钱。
条件是我把身份证押给他,每月利息3%,为期半年,只要借了,借一天也要还半年利息,期限到了时如果没钱还债卖肝卖肾任由豪哥处置。
我毫不犹豫同意了,签下字据按了手印交了身份证,拿著5万现金和张大鹏离开。
半年后加上利息要还给豪哥5万9,李然一个月可以匯给我8800,半年是5万2800。
只有我和张大鹏生活,一个月差不多能攒下1000,这样算下来半年能攒到5万8800,只差几百问题不大。
回到出租房已经是半夜,李然早就收拾好行李,一个双肩包就装完了她所有要带的东西。
我把钱交给她,她用塑胶袋一层层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
她知道这钱的利息很高,坚持第二天就要去宜丰报到,生怕晚去一天会失去工作。
我去街口买了三瓶啤酒三份饺子,在小卖铺买了一袋麵包,这顿饺子给李然送行,麵包明早给她当早饭。
喝酒的气氛有些凝重,一向喜欢热闹的张大鹏变得少言寡语一直不停抽菸。
我的话也不多,只有李然一直在给我们俩鼓劲儿,说从明天开始就要愉快的倒计时2年,2年之后我们就都“翻身了”。
吃完饭各自回屋,李然拿出银行卡交给我,密码是我的生日,她一再叮嘱我每个月的25號一过就记得去查钱到没到。
如果没到要去宜丰找人问,钱一分都不要乱,半年到了把借的钱还上,身份证拿回来...
我哭了,她也哭了,我们哭著拥吻,我让她再考虑考虑还是別去了,我捨不得她。
她笑著安慰我2年时间转眼就到,如果不去这9千元的利息给的实在太冤枉了。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等我醒过来时外面早就天亮,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屋里的桌上摆著那袋麵包,下面压著一张纸,纸上写著:
“东东,记得吃了早饭再去上班,等我2年,回来后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