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离开这里!”
我拔起腿向屋外跑去,可能是太紧张,我脚下一滑,冲了几步,一下跪倒在地上。
冰冷的瓷砖刺痛了我的膝盖,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未平息,又被这刺骨的寒意和眼前漂浮的橘色“尸体”激得一阵痉挛。
我扶著地面,再一次张大嘴巴吐了起来,胃里吐出的池水带著消毒剂的刺鼻气味,混合著恐惧的酸腐味,让我几乎窒息。
我趴在池边,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湿透的衣服紧贴著皮肤,像一层冰做的裹尸布。
“站起来,赶紧站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穿透了我混沌的意识,李然的声音就像我在溺水时抓住的一根浮木。
这声音现在是我唯一的坐標,唯一的希望。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继续呕吐的欲望。
我猛地撑起身体,踉蹌著站起来,水珠顺著头髮和衣角不断滴落,在死寂的空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嘀嗒”声。
当我再次站起来,发现刚才那具在水边漂浮的“尸体”不见了,水面上空无一物。
“我眼了吗?”
“刚才是幻觉吗?”
“尸体在哪儿...”
我向四周望去,在身后屋子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刚刚还飘在水面的“橘色身影”。
他背对著我,面朝著墙角,全身不动,只有头在飞速的左右摇摆著,速度之快以至於晃出残像。
那两堵墙之间没有门的通道,像一个沉默的巨口。
日光灯管依旧在头顶发出病態的“嗡嗡”声,光线忽明忽暗,將我的影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顾不上那个橘色身影带来的恐怖联想,我跌跌撞撞地冲向通道口。
每踩一步在冰冷滑腻的瓷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迴响,在这空旷的空间里被放大,显得格外突兀。
衝出通道,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走廊。
走廊里瀰漫著发霉的味道,潮湿的旧地毯,墙壁上贴著黄色的壁纸,天板更高,同样裸露著粗大的管道。
走廊很长看不到尽头,两侧是紧闭的金属门,门牌號或是模糊不清或是被污渍覆盖。
仅有的光源是零星亮著的、同样闪烁不定的日光灯,將走廊切割成一段段光怪陆离的明暗区域。
“安东...”
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来自走廊的深处,偏右的方向。
“咯咯...咯咯...”。
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敢回头看,沿著走廊跑了下去。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著心臟,李然的声音是唯一的指引。
我经过一扇扇紧闭的门,门后死寂无声,像一个个沉默的坟墓。
跑过一盏盏闪烁的灯,光线在眼前跳跃,让人眩晕。
刚才身后奇怪的声音时远时近,有时清晰得仿佛就在隔壁,有时又縹緲得像来自另一个维度。
“李然!李然!”
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迴荡,带著颤抖的回音,显得异常虚弱和孤独。
没有任何回答。只有那持续的、引导性的呼唤:
“安东...”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侧耳倾听,试图分辨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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