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老板娘端上来一锅清透的鱼丸米线,和一锅红彤彤得感觉能把人辣死的砂锅米线。
陈舷看了一眼方谕那锅,当即感觉已经辣得天灵盖起飞了,龇牙咧嘴了阵。
他一言难尽地望着方谕锅里:“怎么你不喝带气儿的饮料,反倒能这么吃辣?好诡异。”
方谕正把他那一锅拉着锅边拉过去,听了这话,就迷茫地抬头,朝陈舷眨巴两下眼睛,一脸疑惑:“又不冲突。”
怎么就不冲突了!
明明很冲突!
陈舷无法理解,抽了两下嘴角。
不知谁笑了起来。
又不知谁揶揄了句:“你俩这天差地别的口味,以后估计过不到一块儿去。”
方谕一下子拉下了脸来。
“没有的事。”他拿筷子挑起米线来,有点不高兴地闷声说,“不耽误一块儿过。”
陈舷愣了下,然后乐了。他拍了两下方谕的肩膀,对旁边一桌的几个兄弟骂着说:“不许说了!没看见我弟弟不高兴了吗!”
“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尚铭举手投降,“你俩天造地设,特别合适,一看就能一起过,能过到变成老头,还在互相哥哥弟弟地叫。”
方谕当场破了功,噗嗤笑出声来。
陈舷也笑骂他:“有病。”
他们一群人又乐起来,陈舷看见老板娘也在收银机后头偷笑。
他们这群半大的小子在店里边开玩笑边吃饭。后来吃完了饭,他们穿好衣服,又顶着雪回了学校。
雪不小,一群人却嘻嘻哈哈,还在雪里大声唱流行歌。
那会儿真是年轻气盛,能为了几锅米线就出门,把自己冻成个傻.逼,再心满意足地回班。
雪一直在下,等晚上陈舷跟方谕回了家,外头的雪还依然很大。
方真圆和陈胜强又去应酬了,他们在四个人群里发来消息说,要晚上九点才到家。
陈舷就在家里煮了泡面,分了方谕半碗。
他感叹:“早知道不带着你把烧鸡都吃光了,给家里留点伙食多好。”
方谕就笑。
吃完饭,俩人都回房间去写作业了。
很晚的时候,方谕突然给他发消息。他说哥,我想下去看雪。
方谕说,哥,中午吃饭的时候走得特别急,我没怎么好好看,我想再下去看看。
陈舷往外一看,外头的雪那叫一个肆虐,风呼呼的。
他觉得方谕是不是有病,这暴风雪也要出去看。
陈舷看了看外面的大风大雪,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
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风大雪。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手机。
最后,陈舷心一横牙一咬,打开卧室的门,跑到隔壁去啪啪拍响方谕的门。
门开了,方谕一脸懵地站在那儿。
“走,”陈舷朝外头扭扭头,“哥带你下去看雪去,走。”
方谕怔了怔,朝他眨巴两下眼,更懵逼了。
咋的,没想到他陈舷居然答应是吗。
陈舷有点好笑,乐了两声说:“走啊,哥跟你下去。”
说完,陈舷转身拿出好几件衣服,把方谕跟自己都包成狗熊,下去看雪去了。
俩人真就下去了。
小区楼底下大风大雪都呜呜地吹,陈舷跟方谕像俩神经病似的在雪里站岗。这暴风雪跟大砍刀似的,陈舷被吹得脸颊子生疼,骨头都慢慢发僵了。
他转头,看了眼方谕。
方谕仰头看着天。那双丹凤眼朝天上望着,隔着风雪,陈舷看见他眼睛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复杂地绞杂,全是愁绪。
他在想什么?
陈舷不知道,但依稀感觉方谕不开心。
鬼使神差地,陈舷问他:“堆雪人不?”
声音闷在围巾里,听起来像隔了层窗户纸似的。
风也大,方谕没听到。陈舷又叫了他好几声,喊了好几次,方谕才反应过来,低头:“什么?”
“堆雪人啊!”陈舷扭扭脑袋,大声喊,“走!哥给你堆一个!”
说完他就往旁边跑,拖着笨重的一身衣服和冻僵的骨头,背影看起来十分滑稽。
陈舷跑到单元门口旁边的空草地上,开始亲力亲为地堆起雪人。
方谕忙跟上去,上手帮他。
陈舷没啥艺术细胞,他嘿咻嘿咻了老半天,最后堆出来一个看不出原形的玩意儿。
方谕站旁边不吭声了,陈舷也被自己整沉默了。俩人对着他造出来的歪七扭八四不像雪人,不言语了好久,方谕才终于说:“哥,你是想堆个什么?”
“……呃,”陈舷说,“现代艺术。”
方谕没绷住,噗嗤笑了,在大雪里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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