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何茂才,郑泌昌將当值管家钱禄喊进来。
“刚刚什么事?”
郑泌昌取下乌纱帽,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问道。
“回老爷,二公子的癔症又犯了。”
钱禄恭敬回答道。
他是老爷的书童,如今老爷成家立业,他就成了二管家。
“请大夫抓药了么?”
听到这个事儿,郑泌昌更头疼了。
去年大暑,次子郑兆安意外落水。
待到僕人將之救起,他便开始胡言乱语,得了癔症。
请了名医,把脉吃药,整天嘟囔著,这不对,那不对的。
找了神婆,招了魂,喊了名字,依旧如此,毫无效果。
每过几日,便会发作一次。
以前还有大夫上门诊治,被郑兆安咬了几次,也没大夫上门了。
如今,只能靠以前的药方吊著,说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走,去看看他吧!”
改稻为桑的国策还没头绪,这家事又来烦扰他。
不知何时起,屋外飘起飞雪。
走在雪地中,吱嘎吱嘎作响。
他们快到郑兆安居住的东二院,听到其中传来呼哈呼哈声音。
雪飞扬,郑兆安身著单衣,正在蹲马步。
每当他要坚持不住时,便会呼哈呼哈地喊上两嗓子。
护院教头手持细枝条,围绕著郑兆安,时不时调整二少爷的马步姿態。
春桃哈著红红的小手,躲在屋檐下。
“见过父亲!”
“见过老爷!”
郑兆安注意到老爹来了,並没有停下扎马步,问候道。
护院教头噗通跪在地上,向郑泌昌问好。
“你不是犯癔症了么?”
郑泌昌看著与常人无异的次子,走过院子,站到屋檐下,问道。
钱禄则轻轻拍去老爷身上的积雪,隨后安安静静地站在后面。
春桃早已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喘。
“癔症就是一阵,喝了药,也就好了。”
郑兆安边说,边坚持扎马步。
郑兆安穿越过来,同名同姓。
別人是八岁的年龄,二十五岁的身体。
可他倒好,二十五岁的年龄,八岁的身体。
而且原主身子骨弱,需要不断熬练培元。
“先生留下的功课可完成了?”
郑泌昌听此,关心起学业来。
“我是要考进士的,不需要你督促。”
郑兆安霸气道。
“钱禄,去帐房给他支三百两银子,应该够吃三月的药了。”
郑泌昌很满意郑兆安的表现,吩咐道。
“父亲大人,改稻为桑开始了么?”
郑兆安见郑泌昌要走,主动问道。
“此乃国策,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郑泌昌內心轻嘆,自那次溺水,郑兆安就老成持重,完全没了一个孩子的天真烂漫。
看看大儿子郑兆康逃学玩泥巴,再看看二儿子郑兆安,他有点担忧他们的未来。
“你们都退下!”
郑兆安停下扎马步,挥退眾人。
钱禄看了一眼老爷,也跟著离开院子。
“父亲大人,最多两年,你问斩,我们流放。”
郑兆安深吸一口气,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