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铺垫,郑兆安现在就要去祠堂跪著,准备执行家法了。
“一曰算数,二曰模擬。”
郑兆安没有做相应的准备,但给他一上午,就可以將这两件事准备好。
“准备好你的证明,中午休憩的时候来。”
郑泌昌挥挥手,让郑兆安离去上课。
“父亲,冒昧问一句,您的术数水平如何?”
郑兆安不担心模擬,那直观可见。
但算数需要太多计算,很多已经超越这个时代。
不讲明白每一步如何运算得到下一个结果,就没办法继续推导下去。
其难度,不亚於周文彬给懵懂无知的孩童启蒙。
遇到那种特別愚笨的,教了半年,嘴里还只会嘟囔“人之初,性、、、、、、人之。”
郑兆安在学堂里就遇到这么一个,是他的大哥,郑兆康。
“找打!”
郑泌昌故作生气,他若是术数不好,还当什么布政使?
郑兆安见此,一溜小跑离开书房。
只是身体弱,没跑多远,只能喘息著慢慢走向学堂。
“大哥,你喜欢玩泥巴,我想让你玩一个大的。”
郑兆安看到郑兆康,主动走了过去,说道。
“好呀,好呀,只是现在是冬天,泥巴冻住了。”
郑兆康嘆息道。
“泥巴我来解决,你这样、、、、、、”
郑兆安还要上课,他没时间去弄泥巴,於是把主意打到了大哥身上。
郑兆康是一个爱玩的主,听说这是父亲的任务,又能玩泥巴,又能逃课,立马满口答应。
课堂上,周文彬两腮泛红,估计昨晚也没少喝。
支撑著检查背书后,他让大家温习,便坐在太师椅上打起呼嚕来。
至於课堂上少了一个郑兆康,他都没注意到。
眾人望向周文彬,有的假装在认真看书,有的则小动作不断。
郑兆安手执毛笔,快速地计算著什么。
中午小憩,郑泌昌望著一堆公文,嘆息一声。
浙江摊子那么大,破事那么多。
立春刚过,修新安江大堤的工程就批下来了。
上报一百二十万两预算,朝廷批了七十万两。
郑泌昌清楚,阁老、小阁老抽走了五十万两。
而到他这里,他也要抽三十万两走。
郑兆安说了很多,但有一点绝对正確。
改稻为桑迫在眉睫,没钱怎么办事?
没办法,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只希望在离任前,不要有堵不住窟窿即可。
揉一揉发酸的眼睛,郑泌昌见何茂才出现,赶紧溜。
“老弟,老弟,誒,你跑什么?”
何茂才赶紧追上去。
別看何茂才胖,那不过是在按察使的位置上养尊处优。
他干刑名的底子还在,年轻时候抓捕罪犯,跑得飞快。
如今,跑起来,如同胖橘,三步並两步,很快追上文弱书生郑泌昌。
何茂才搂著郑泌昌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声音如雷。
“那如烟也给你了,改稻为桑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立马执行了?”
何茂才自认为压低了声音,悄悄地与郑泌昌商量,实则和广而告之没区別。
“鬆开手,你这般,成何体统!”
郑泌昌努力挣脱,但何茂才人胖力量大,將瘦弱的郑泌昌紧紧勒住。
“你们看什么,都给我滚开!”
何茂才听闻此话,呵斥道。
周围官吏纷纷低头快步离去,不敢看两位大人“打情骂俏”。
至於什么如烟,什么改稻为桑,一律没听到。
“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的大牢还有很多空位置!”
何茂才继续威胁道。
眾人加快脚步,作鸟兽散。
只是,消息隨著银票的交换,迅速传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