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让春桃取一百两来,给他们俩做路费。
大人一句话,小人跑断腿。
二月初七,不是郑兆安隨口而说。
杭州府的县试正月二十三张榜,二月初七前考完。
雨水刚过,距离县试还有不足一旬。
再过两日,县考报名就开始了。
这件事,不用郑兆安担心。
郑泌昌去南直隶筹粮前,特意交代了钱禄,一定要將这件事办好。
他要做的,就是把心思放在备考上。
挑灯夜读到三更天,郑兆安上床睡觉。
“少爷,您的脚,暖和了!”
春桃將郑兆安的双脚塞到腋下,冰块的感觉消失。
可春桃的手摸到郑兆安的踝关节,那里依旧冰冷。
“扎马步半年多,也该有些效果了。”
郑兆安对此开心道。
刚穿越到这具身体,冷得像尸体。
可隨著郑兆安不断坚持和努力,身体的阳气逐渐回归。
培元固本也在不断蓄积力量,让他身体逐渐强壮起来。
转眼之间,两日飞快而过。
若是按照正常的考试流程,年前就要准备报名县考的各项事务。
腊月二十三前,赴县礼房领取“投考文书”。
接著,寻找廩生签保状,腊月二十八之前交到县衙。
正月初三,验明正身,正月初十,发放考牌。
而郑兆安是在立春之后,有考县试的想法。
也就是说,以上流程,他並没有走。
可,家父郑泌昌!
这五个字,在浙江省,还是很好使的。
加之,有钱禄这个“七品官”亲自跑腿。
一切手续立马补上,县太爷笑嘻嘻地表示,一定给郑兆安选一个最好的位置。
数日飞梭而过,郑兆安听闻,父亲郑泌昌筹粮有成,即將返回。
反倒是何茂才那边,处处碰壁,近乎是空著手回来的。
这日一大早,钱禄就备好车马,春桃一遍又一遍检查著各项东西。
身份凭证有黄册里甲单和保结文书,学业资质有文理通顺证明和习作存档。
除此之外,各种费用,郑兆安不用处理,钱禄会打点好。
春桃还在清点的,是考场自备物资:文具、食物、用具等等。
一切清点无误,他们乘坐马车,前往杭州县试考点:吴山城隍庙。
这还是郑兆安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钱禄也將此事办得妥帖。
钱禄心里感慨,以往是伺候老爷赶考,如今又开始伺候二少爷赶考。
藉助马车內的灯光,郑兆安还能再多读一会儿。
马蹄噠噠,马喘烈烈。
当他们赶到考场,已经有很多人聚集过来了。
后续还有或徒步、或乘坐驴马骡、或乘坐马车赶来的考生。
他们中个头大小不一,年龄也是各异。
一眼望过去,罕见十岁以下的稚童,反倒是不少青壮年的男子。
他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著什么。
钱禄驾驶的马车几乎没有停顿,由知县亲自拽著韁绳,停在了城隍庙內。
郑兆安考试的位置,安置在城隍庙大殿內,遮风挡雨,周围燃烧著数个火盆。
这个时节,许多老农已经忍著冰冷刺骨的寒水,下地干活,翻耕土地。
家父郑泌昌,郑兆安便有如此优待。
当然,主要是知县愿意来事。
换做海瑞知县,那郑兆安未必能参加县考。
在郑兆安隔壁还摆著两张书桌,其中一个坐著一位翩翩少年。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的名字。
看完名字后,郑兆安皱眉思索,这是谁家的。
而对方面庞,肉眼可见地出现諂媚。
“我叫沈砚冰,沈一石的养子。”
对方亲切地自我介绍道。
“郑兆安,家父郑泌昌。”
郑兆安礼貌回应,只是沈砚冰听到他的话,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