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兆安没说谎,但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家父郑泌昌。
有几人自报家门,但大部分不想结交穷朋友。
他们本就拮据,害怕多了一个穷朋友,会被借得更穷。
郑兆安探听不到新的消息,便起身告辞,回到暂借的民房。
“二少爷,明日还上山么?”
郑兆安可以从学子口中探听到消息,护卫们也有探听途径。
三教九流,总有各自的方法。
“留下一人看守輜重,其余人背上背囊,轻装简行。”
郑兆安稍一思索,还是决定登山拜访。
不管什么原因,都到山脚下了,没有不登门拜访的理由。
一夜无话,翌日天未亮,郑兆安就率队登山。
龙泉山不高,只有二十余丈。
从山脚到山顶,也不过区区一二里路。
郑兆安体弱,走了没多远,就需要停下来休息。
他是一直坚持扎马步,可效果才到脚脖子。
或许等到了脖颈,他就能健步如飞了吧。
“二少爷,我背著您吧?”
有护卫提议,但遭到了郑兆安的拒绝。
身体越是虚弱,就更需要锻链。
只不过,锻链需要循序渐进,他真的走不动了,会主动要求护卫背著走的。
郑兆安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他休息了很久。
“你们轮流背我上山吧。”
郑兆安又坚持了一段山路,气喘吁吁,接下来就靠护卫们了。
龙泉山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世外隱居的好地方。
顺著山间小径,一行人很快来到山顶。
此处种了一圈竹子,形成了一大片竹林。
中间平整出了几亩薄田,有几名学子手持锄头,在其中劳作。
看田地情况,郑兆安想到了一句诗:
“草盛豆苗稀。”
几栋竹製草屋依山而建,有学子在洒扫卫生。
有一栋屋子冒出裊裊炊烟,郑兆安已经闻到了饭香。
眾人没吃早饭出发,一路赶来,也到饭点了。
只是,这份平静被一声声咒骂打破。
只见一个头髮鬍子白的老者,拎著一条青蛇,从房间里衝出来,丟到外面。
那青蛇不偏不倚,落在了郑兆安的头上。
说老头故意吧,那么远的距离,顺手一拋,身边的眾位高手都不一定这么精准。
说老头无意吧,他明明看到这边站著一群人,还顺手拋了过来。
那老者嘭一声关上竹门,不问门外事。
护卫眼疾手快,立马將青蛇捉住,想要顺手掐死丟掉。
“慢著。”
郑兆安示意护卫將青蛇还给他。
刚刚那一瞬,青蛇落在他头上,其身体一段滑过脖颈。
不是冰凉的触感,而是温热。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想法。
只见郑兆安提著青蛇,走向前去,砰砰砰敲响竹门。
“我钱德洪,不见客!”
竹屋中老头不客气道。
“我不是客,我是原告!”
郑兆安高声回应道。
房屋內传来脚步踩过的吱嘎吱嘎声。
竹门打开,老者探头,看向郑兆安。
他头髮乱糟糟、满脸油腻,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怪味。
“你是原告,那被告是谁?”
老者来了兴趣,问道。
“您,钱德洪。”
郑兆安手中的青蛇缠绕著他的胳膊,就像烤著小火炉,很是温暖。
“何事告我?”
钱德洪脸上浮现笑意,问道。
“纵畜伤人。”
郑兆安举手,手里的青蛇长约四尺,脑袋被郑兆安轻轻捏著。
“我和它可没关係,你想诬赖我!”
钱德洪眼睛一瞪,气势十足,颇有原告转被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