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水听著郑兆安讲述,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仿佛郑兆安的游学经歷,比眼前的珍饈美味还下酒。
可惜,杨金水尚未懂事就净身进宫,多番轮转,到了吕芳手下。
在眾多太监中,吕芳挑了那么多年,只选中了三个。
分別是黄锦、杨金水和冯保。
杨金水被外派那么久,是嘉靖钱袋子的赚钱主力。
从小就泡在权力的染缸中,杨金水早已成了权力动物。
如今,听著一个八岁孩子讲述游学经歷,是难得的人生体验。
如果可以,他也想走这么一遭。
可杨金水清楚,只要他走出去,单是这张脸,没人敢得罪。
学不到东西,交不到朋友,得到的只有諂媚。
与权力深度绑定,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
杨金水喝醉了,由李玄搀扶著返回房內。
两位娘子想要伺候他,也被杨金水赶了出来。
“服侍你们的相公去吧!”
杨金水的话,七分醉,三分醒。
可正因如此,李玄心里则记恨郑兆安起来。
李玄身为太监,他也抵挡不住芸娘的诱惑。
乾爹玩够了,回司礼监了。
这江南织造局,便会由他来接手。
等他上位,作为乾爹的遗產之一,芸娘也是他的。
可因为郑兆安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继承顺序。
芸娘成了郑兆安的妾,郑兆安懂事,將芸娘又送了回来,服侍乾爹。
可等他上位,如何將芸娘要过来呢?
没办法,也要不过来。
得不到芸娘,李玄便归因到郑兆安身上。
若是他不出现,一切就不会发生偏移。
可李玄也知道,即便他除掉郑兆安,芸娘是做妾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李玄觉得,唯一能得到芸娘的办法。
就是將郑兆安逼上绝路,让他主动將芸娘献出来。
枯坐在睡过去的杨金水身边,李玄绞尽脑汁,如何给郑兆安製造大麻烦。
建德驛站,临时改做李玄的居所。
如今杨金水来了,便成了他的住处。
在驛站后院,郑兆安领著芸娘和如烟姑娘返回住处。
推开房门,芸娘和如烟姑娘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这是小雨,我收的童养媳。”
郑兆安简单介绍道。
“这是我的妾,分別是芸娘和如烟姑娘。”
郑兆安转头向崔红雨介绍另外两女。
“他已有正妻,我们也该分先来后到吧?”
芸娘一改往日温柔模样,咄咄逼人道。
三女同时看向郑兆安,这必须由他分个先后。
“一、二、三。”
郑兆安依次指著芸娘、如烟姑娘和崔红雨,决定道。
“你暂代主母职责,后续纳妾,按先后顺序,继续排下去。”
郑兆安指示芸娘暂代主母,將规则明確下来。
“就你这弱鸡模样,还要继续纳妾?”
小雨低声嘲笑道。
郑兆安没有说话,芸娘一个眼神,如烟姑娘上前,一巴掌拍在小雨脸上。
小雨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如烟姑娘的手掌肿了起来。
“我给他当妾,是因为无奈当妾。”
小雨上前,揉了揉如烟姑娘的手掌,肿胀很快消下去。
“你敢卖我?送人?”
小雨转头看向郑兆安,问道。
“不敢!”
郑兆安编號,不是为了礼法的那一套尊卑有序。
而是为了方便管理,他们是一个团队,而非一个家庭。
“不仅是小雨,芸娘和如烟姑娘,你们也不会被买卖和送人。”
郑兆安继续明確道。
“这?”
芸娘和如烟姑娘疑惑了。
她们是工具,是商品,就是为了达到目的,用来交易的人形工具。
“你们顶著妾的身份,但实则是我的朋友、同僚,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目標而努力。”
郑兆安暂时不想那么露骨,但小雨把话都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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