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兆安將写满人名的宣纸翻过来。
写下了“皇上”二字,围绕著他,分別写下“严党”、“清流”和“吕芳”三方势力。
留白一大块,又写下浙江,然后是数个名字。
“父亲,我若是外出狎妓被抓,您怎么想?”
郑兆安需要一个类似於“水磨坊”的切入点。
否则,他说了半天,不过是鸭同鸡讲。
“嗯,你长大了,该娶妻纳妾了。”
郑泌昌认真思考后,回答道。
“那个小雨,为父同意了!”
郑泌昌立即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道。
“父亲,您不觉得脸面无光,没有教育好我么?”
郑兆安反问道。
“我们郑家三代单传。你若能为我郑家增添子嗣,为父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脸面无光呢?”
郑泌昌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郑兆安觉得,自己举了一个错误的例子。
於是赶紧终止这个话题,重新选择切入点。
“父亲,您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你脸面无光?”
郑兆安与其主动去猜,不如直接发问。
“我对你很满意,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郑泌昌思考一番,说道。
“杀人放火?”
郑兆安无语,但他还要试一试。
“与你何叔叔打声招呼的小事情。”
郑泌昌不以为意道。
“欺男霸女?”
郑兆安继续举例。
“你又看上了谁家姑娘,那个朱浣纱?为父立马给你娶来做妾。”
郑泌昌高兴道。
“出家玄修?”
郑兆安想到了小雨,尝试道。
“那我要打断你的腿!”
郑泌昌火气噌一下就窜起来了。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父亲,保持住!”
郑兆安开心道。
带著怒气,听著郑兆安的讲解,郑泌昌明白了缘由。
嘉靖玄修二十年,看似不露面,但他最在意的,反而是脸面。
大礼议、扶植严党、扩充锦衣卫和东厂、重用司礼监、內阁等等,无一不再说明这个问题。
从这一点出发,那么炸堤淹田能被接受,还是河堤失修能被接受?
郑泌昌明白了,嘉靖即便知道实情,他也会將这件事朝著河堤失修推动。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面子掛得住。
主动作恶,毁堤淹田,亘古没有,说明他昏庸无能。
河堤失修,类似的情况太多。
杀掉一批,不仅不会污损其脸面,还能为其贴上明君的標籤。
“我儿聪慧!”
郑泌昌想通其中关键,被郑兆安“出家玄修”引起的怒气,瞬间消散。
果然,以怒气代入皇帝视角,杨金水的困局,立马迎刃而解。
从郑兆安出手,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有些事情没变,例如马寧远必死,李玄陪葬。
可有一点,郑兆安不清楚,会不会也发生偏移。
那便是杨金水,为了让李玄甘心赴死,让芸娘陪了李玄一晚。
不对,杨金水身边除了芸娘,还有如烟姑娘,有可能是双宿双飞。
对於这一点,郑兆安和沈一石有相同的好奇。
芸娘到底做了什么,让一个阉人,能爽到甘愿赴死。
郑兆安一点也不纠结,芸娘和如烟姑娘要去陪李玄。
同样是没把的,只是郑兆安担心,她们可能会受到虐待。
很多太监心理扭曲,为了满足变態的嗜好,虐待女人。
郑兆安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到虐待。
她们伺候杨金水,杨金水待她们如女儿。
她们伺候李玄,这个人怎么样,他了解不多。
郑兆安尚未下定决心,是否让她们冒险。
若是要做权力动物,那毫不犹豫,立马將她俩推出去,当做工具使用。
可郑兆安不认为自己是权力动物,故而他做出决定,接她俩回来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