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立家之本,沈砚冰认为织厂才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沈砚冰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很想推掉这个事情。
但郑兆安很有耐心,主要是他没有多少选择。
在认识的人里面,接触生意最多的,反而是眼前很想拒绝他的人。
没办法,盐引到了。
而且距离与浙江各个盐商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
盐引钱庄的事情,必须找一个主事人。
郑兆安很想当这个负责人,可他要备考,没时间也没精力。
另外,读书人的身份,也让他不能过多参与。
他迫切需要一个代理人,一双白手套。
“我,试一试吧。”
沈砚冰等了半天,郑兆安也没有“瞧出”他的为难,那他还有什么选择么?
“我手头有十万张盐引,价值几何?”
郑兆安也不想赶鸭子上架,但他眼前只有这一只鸭子,只能赶著沈砚冰上架。
“一张盐引,市场价二三十两。”
沈砚冰对此了解不多,但基本的价格,他还是清楚的。
“十万张盐引,那就是二三百万两!”
沈砚冰咽了口唾沫,这么大笔资金,他还没掌管过吶。
他激动起来,本以为是普通钱庄的那种生意。
这帐一算,动輒百万以上。
沈砚冰兴奋起来,他主导的第一个是生意,很可能就要超越父亲沈一石。
“我的玩法是这样的......”
郑兆安低声耳语,沈砚冰认真聆听。
郑兆安说了一个开头,沈砚冰疑惑不解。
可隨著郑兆安不断解释,沈砚冰恍然大悟。
大船靠岸,沈砚冰兴奋离去。
湿了衣服的学子们,写了欠条,赶紧回家换衣服。
主要是王戎那么嚷嚷了,他们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弱”女子吧?
郑兆安回望一眼西湖,真是没心情看它。
乘坐马车返回,郑兆安一头扎进书房,写写画画。
芸娘等人好奇,上前查看。
是和上次一样,看得懂文字,却看不懂图案的东西。
是夜,郑兆安找到父亲,他需要知道一些基本情况。
“杭州府有多少铁匠,可產多少生铁,煤炭情况如何?”
郑兆安夺命三连问。
“浙江有在籍铁匠六千余,官营铁矿十八座,私采者百余座。”
郑泌昌对前两个问题,对答如流。
布政使司下设铁课提举司,故而知晓实情。
“生铁的话,年產七十万斤。”
郑泌昌思索一会儿,说道。
“至於煤炭,浙江不產,主要从江西乐平运煤炭来。”
郑泌昌皱眉回答道,不知道安儿如此询问,是为了做什么。
“父亲,您能调来多少铁匠,调用多少生铁,运来多少煤炭?”
郑兆安心里估算一番,想要將织机完全铁化,不太可能。
如此一来,只能將关键的位置生铁化,其他能用木製的,还需要用木头。
“铁匠免费徵招,给口饭吃就可以。”
郑泌昌不用问,就知道郑兆安要干什么,应该是和织厂有关。
只是,织厂不该找木匠么,找铁匠干什么?
“至於生铁,不限量,去查抄私矿即可。”
郑泌昌继续说道。
“煤炭通过水运,可送过来,每万斤数十两。”
郑泌昌继续说道。
今年冬天特別冷,他烧的炭火,就是来自江西乐平。
只不过,他用的是无烟煤,经过特別煅烧,价格更贵。
“那么,父亲,您想把这些织厂,放在哪儿?”
郑兆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杭州府!”
郑泌昌脱口而出,但他很快陷入沉默。
这个答案,很显然不正確。
安儿问了三个问题,但其中两个可以內部解决。
唯有第三个,是需要藉助外力的。
也就是说,能缩短煤炭运输距离的位置,反而最佳。
再考虑到倭患,最佳位置是京杭大运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