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看似点破郑兆安的心思,实则没有。
“我记住了,我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郑兆安认真点点头。
要从狐狸成为老虎,这个时代唯一的途径,便是科举。
郑兆安收拾心思,目光离开银两,转而坐上书桌,继续学习。
有了银两,在郑泌昌看来,不需要投资的织厂,迅速拔地而起。
杨金水督造的织厂,是靠著鞭子。
抽打出血水来,留下道道伤痕,才堪堪赶上其预期速度。
而郑兆安这边,挥舞著“银两”鞭子。
不用他催促,一个比一个能吃苦耐劳。
看著这些黑瘦的农民,郑兆安想起了母亲。
不是风韵犹存的周氏,而是穿越之前的母亲。
她出生在贫瘠的土地上,为了能让他多吃一口,炎炎烈日下,除草驱虫。
郑兆安想要帮忙,却被母亲一巴掌扇了出来。
“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去!”
三个字,三句话,三个不同的意思。
郑兆安发奋读书,完成了第一个走出去。
可毕业的迷茫,又让他回到了家乡。
看著母亲日渐佝僂的身体,每晚都要父亲为她揉腰。
郑兆安毫不犹豫,背起背囊,再次走出去!
一路拼搏,他在杭州,拥有了一盏属於自己的灯。
正当他向著第三个走出去努力,一切戛然而止,他来到了这里。
“放心,我会带著你们,走出去!”
郑兆安暗暗发誓。
隨著铁匠逐步到位,铁矿石也在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煤炭。
要把消息传递过去,要数日之久。
买煤炭,以漕运方式发过来,又需要一月之久。
而郑兆安需要立马应对的,是近在咫尺的府试。
四月初,府试开考。
程序文书等琐事,二管家钱禄帮他搞定。
郑兆安要做的,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前往考场。
相比县试,府试定在杭州府贡院,更规范了。
沈砚冰没出现,因为他没过县试。
按说,以其父的財力,考不过,买一个嘛。
点钱,点吶,不寒磣。
然而,沈一石坚决不许。
如果沈砚冰真是草包,那就让他当一个富家翁,至少能保证一生衣食无忧。
而强行为他镀金,能力不够,走进官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被谁卖了。
从他组织盐引钱庄一事来看,他不適合官途,更適合商路。
且从小就开始到处结交,展露出商人天赋。
让沈一石头疼的地方也有,那就是逛勾栏青楼。
小小年纪,元阳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沈砚冰没来,郑兆安还是看到了两张熟悉面孔。
一个是借居灵隱寺的朱浣纱,身边高手环卫。
另一个则是贺书宇,其支持改稻为桑,认为执行者是富农地主,不会引发动乱。
在一眾反对改稻为桑的声音中,他的观点最为刺耳,引来一波又一波的詰问。
可惜他实力不足,在詰问中败下阵来。
“咦,郑公子!”
贺书宇见到郑兆安,颇为意外。
但回想起他自述钱塘县人,又是拍额恍然。
“我倒是奇怪,贺兄不是杭州府人士,怎么到这儿来了?”
郑兆安意外。
“活该千刀万剐的马寧远!”
贺书宇喝骂道。
听其讲述,贺书宇是严州府分水人士。
马寧远毁堤淹田,炸了九个闸口,严州府无一倖免,淹了一个透心凉。
如今,溃口堵上,洪水逐渐退去。
可严州府贡院还泡在洪水里,无法考试。
请示省里同意后,將府试挪到杭州府来。
“哎,天灾尤可抗,人灾不可免!”
郑兆安嘆息一声。
他知道,新安江大堤必然会溃。
只是没有预料到,来得这么早。
按照原剧情,这事要到推迟到端午汛。
如今,诸事提前,他也要早早做准备。
改稻为桑,即將迎来最大的一场考验:大明神剑海瑞。
以及,唯一能套得住海瑞的大明剑鞘:王用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