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级,除了一个谭纶,环视一圈,皆是严党的人。
再向下,就是县级。
可七品知县,如何与庞大的浙江官场斗?
在这种窒息的工作环境中,能坚持下来,都要夸谭纶是好样的。
“最好是能爭取到一个知府的位置,若是不行,也要抢到两个知县的位置。”
张居正总结道。
“人选呢?”
徐阶发问。
“南平教諭海瑞。”
张居正说了一个名字。
“那个海笔架?”
高拱阅人无数,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没有几个。
海瑞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记忆深刻。
“此人刚正不阿,正適合將浙江官场搅得天翻地覆。”
张居正继续道。
“既然如此,我也推荐一个人,王用汲。”
高拱见此,搜罗一圈,说道。
“確定了人选,让他们干什么呢?”
徐阶继续问道。
“追查毁堤淹田。”
张居正眼睛微微眯,露出血色锋利獠牙。
徐阶听此,缓缓摇头。
这位高徒,还要继续歷练。
身为阁老,徐阶所站位置极高。
他回答干看著,確实是因为浙江没什么可用之人。
若是发生在南直隶,他们可以调集人手,对严党发起攻击。
然而,这只是动摇严党的一步。
最终决定权,在裕王的父亲,嘉靖手中。
他没有动严党的想法,清流闹腾得再厉害,严党也不会伤及根本。
就算毁堤淹田之事坐实,省级层面推出一两个出来顶罪,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这对严党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对朝局更没有影响。
没有对应的力量,派两个知县或者一个知府过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別。
正因为徐阶洞若观火,才会说出,干看著的话语。
不动根本,修剪再多枝叶,也是徒劳。
但徐阶也没有反对,而是决定支持。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从这一刻开始改变,需要莫大勇气。
高拱则是单纯拱火,他们现在看似团结,实则各有诉求。
高拱的目標,就是取代徐阶。
他们看似三个人,实则是二比一。
眾所周知,张居正是徐阶高徒,他们俩是一伙的。
干掉张居正没用,徐阶学生那么多,干掉多少,来多少。
唯有干掉徐阶,他高拱才有出头之日。
张居正还是太年轻,思虑不足。
他们是可以安插一两个人进去,但有什么用呢?
如武侠小说一样,男主练成绝世武功,將仇家屠戮乾净?
四人商议完毕,裕王拍板决定,三人告辞离去。
裕王妃从帘后出来,为裕王轻揉太阳穴,缓解压力。
“二弟不离京,浙江又生事。”
裕王靠著椅背,闭眼养神,嘆息道。
裕王妃扁扁嘴,这两件事,她都没资格插嘴。
“真是,我对一个妇人说这些干什么?”
裕王嗅著王妃身上香味,巨大的压力,让他突然小腹火热。
他陡然站起来,將惊呼的裕王妃拉进內堂,撕扯衣服,泻火。
身为皇位第一继承人,裕王不得不收敛自己。
加之有个道士言说,“二龙不相见”。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其想法。
也正因如此,他性格有些怯懦。
王妃承欢轻啼,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找回身为太子的尊严。
泄了肚中火,可心头火还在,浙江的事情,让他头疼不已。
在徐阶等人的爭取下,海瑞和王用汲,调任浙江淳安和建德。
两个知县,芝麻绿豆的小官,严党不在乎。
他们更看重的,是杭州知府的位置。
它关係到严党在浙江的布局,尤其是推行改稻为桑。
严世蕃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决定启用素人高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