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不知年岁,别说小孩,好多大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年。
她笑道,“对啊,算日子,再有两天就过年咯,李先生回来了,让他安排日子杀鸭子。”
“好耶,有鸭子吃了...”
新益村养的鸡鸭在半路冻死了许多,领路的赵家人做主将其炖了,鲜白浓郁的汤汁吃下肚浑身都暖融融的,到现在都记得额头冒汗的感觉。
“十九娘,我阿娘挖了树根,叶大夫说炖汤喝暖身,到时我给你盛一碗。”
“好啊,那我在家等着了哦。”
新益村只有孩童守家,东高村也是如此,梨花一问,都说出去网鱼了,望乡村的人更是空荡,别说连孩童,连只鸡鸭都没有。
隐山村的窦二娘子告诉梨花,“益州探子不是来了吗?还没闯进望乡村地界就被毒死了,自那以后,望乡村的人就沉迷制毒了...”
两村离得近,窦二娘子想学,又怕家里的孩子沾到后中毒,只能歇了心思。
此刻遇到梨花,心思又活络起来,“十九娘,我们村都是些老弱妇孺,不适合制毒,能否让望乡村换我们些毒汁,我们用干菜换!”
夏秋时,村里晒了数亩干菜,寒冬吃正好。
梨花说,“我问问吧。”
“劳烦了,望乡村如果吃不惯干菜,我们还有新鲜的菘菜,拿菘菜换也行。”
“好,来这儿可习惯?”
“除了如厕不便,其他都还算适应。”窦二娘子指着滴水的石壁,“里头潮湿,茅厕建在那儿臭味经久不散...”
一路走来,梨花看到好几个茅厕,和竹筏上的中药味一混,能把人熏死过去,梨花道,“总这样臭不是法子,要不把茅厕挪个位置?”
“我嫂子也是这么说的,但前后都有人住着,没地方挪。”
赵家的茅厕建在外面的,天气暖和也就算了,这么冷的天,谁想跑老远拉屎啊?尤其晚上黑灯瞎火的,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梨花道,“实在不行就多撒些柴灰,柴灰能冲淡臭味。”
族里养的鸡鸭多,鸡鸭在院里拉屎后,族里人便铲了柴灰铺上面,然后扫起来丢到地里肥土。
窦二娘子叹气,“赵村长也是这么说的,但哪儿有那么多柴灰啊?”
感觉自己的抱怨有点多了,窦二娘子聊起开心的事,“我看到赵村长去前头了,是不是弄到盐了?”
“嗯,每个村两桶盐,吃到开春应该没问题了。”
这趟弄了近两百桶盐回来,够吃几个月了,吃完了再去盐泉镇弄,梨花说,“窦大娘子的腌菜一绝,到时我过来学两招。”
“没问题,保证让十九娘两天出师。”窦二娘子扬唇道,“我嫂子没别的本事,就会腌菜,对了...”
想到有别的本事的人,窦二娘子倾身凑到梨花跟前,“十九娘,峡谷村的人会织布,能不能让她们教教我啊,我用粮食换。”
在村里时,她认真在地里刨食就极为满足,到这儿后,才觉自己如井底之蛙,太浅薄了。
制毒,织布,养蛇,制药丸等她什么都不会。
和益州开战在即,她想多学几样本事,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既然这样,她索性把心底的想法全说了。
梨花面露沉思,每个村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互相学习是好事。
于是,她道,“待会我和堂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