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风雪渐息。
他们站在一处断裂的丘岗上,俯视那片散落著残木与破烂兽皮帐篷的遗蹟。
“是这里。”斯卡拉低声说。
遗留的图腾柱依稀可见其轮廓,刻画著一头矫健而又威严的雪豹形象。
然而,其眼部以上的部分已被锐器所毁,去向不明,唯余风中摇曳的红色布条,默默诉说著无声的哀伤。
托卡咬著牙,戈尔隆沉默不语。
这是“维那苏部族”的遗址。
在斯卡拉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每年会带他来这里一次,带些猎物的白骨和皮革,换取维库人打造的铁器、盐矿等物质。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总会跑去雪豹图腾下玩,被守在图腾柱下的老妇一把抱住:“別靠太近,小傢伙。洛阿会挑孩子的梦带走。”
但现在,那些梦只剩下一片狼藉。
雪地上的血跡已经干透,时间不好判断,但绝不新鲜。
尸体多半被野兽刨走,只剩下几具掩盖在废墟下的骨架。
“……霜吼乾的?”托卡低声问。
“不清楚。”戈尔隆喉结微动,“但绝对不是野兽。”
“没错,”斯卡拉走近几步,伸手抚摸图腾柱上的断面,“是利器。快速,没有丝毫地犹豫。”
斯卡拉带著两巨魔走进废墟,搜索是否有值钱的东西留下。
半响后,毫无所获的他们摇著头回到了开阔处。
“不管是谁,”戈尔隆说道,“屠村的人都把有用的东西带走了。”
斯卡拉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他拿出那个神赐的神徽,低语道,“他们曾经也有洛阿,但没有回应。”
“就像之前的我们一样。”托卡补充道,“被洛阿所拋弃。”
斯卡拉手中的神徽毫无疑问是有神力的,因为不管从那个方向看过去,那只龙瞳似乎都在盯著你。
“我们现在信奉了新的洛阿。”
“愿意回应我们的洛阿。”戈尔隆摸了摸自己护甲上的神徽,附和他的领袖。
“所以,我们要埋他们吗?”托卡问道。
斯卡拉摇头:“这个季节根本不可能掘开冻土。”
他將神徽放在胸口,默哀了几秒钟,然后转身面向下一个目的地。
“让他们留下来,让他们看著。”
“看著接下来的每一个被洛阿拋弃的部族,是如何活下来的。”
夜幕降临,风变得锋利起来。
他们扎营在一处风蚀石后,火光被岩壁遮去一半,三人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沉默地咀嚼干肉。
“小时候,我父亲也信哈克婭。”斯卡拉低声说,声音掺著火光里那种快要熄灭的热度,“他说,雪豹会引领勇者,藏匿懦夫。”
托卡把头埋进斗篷里,声音闷闷的:“那她为什么不藏起维那苏的人?”
没人立刻回答。
片刻后,戈尔隆哼了一声,把半截木柴掷进火里:“哈克婭是猎手,永远在挑最强的猎物。你软弱、病了、慢了,她就不再认可你。”
“她挑信徒。”斯卡拉点头,“像市集上的老巫医挑选香料,只买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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