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卡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帐內再无爭执。
纳克坐回原位,像一头失去牙齿的老熊,眼中还残留著怒火,但已不再咬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兽皮与石块的缝隙洒入议屋。
鲁尔站著,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斯卡拉与西耶身上。
“乌格洛人,”他的声音沙哑,但依旧稳重,“我们曾有选择,但当我们放弃图腾那一刻就错了。现在,如果有人想再选一次,我不再阻拦。”
他望向斯卡拉:“你说过,你不是来买我们的信仰,而是要给我们选择。”
斯卡拉点头:“我不是来裁判谁该信谁的。我只负责打开另一扇门。”
鲁尔沉默片刻,像是权衡,也像是妥协。
“给我们两天时间。”
“愿意回应你的主的族人,应当私下里来找你。”
“我不阻拦,也不下命令。但我希望你能留在那儿,等他们走过去,而不是你走过来。”
斯卡拉微微一笑说:“行,那我开了门之后,就站在那里不动。”
然后,他环顾全场,平静而清晰地说:
“我的主,暗影之龙奥布西迪恩,神諭有三。”
“宣誓效忠於我者,无需放弃你们的旧信仰,但会获得回应——从此以后可以安稳的入梦,不会更多。”
“宣誓皈依吾主者,將获得庇护——从病痛、恐惧与迷失中脱离。”
“而愿献出一切者,將获得恩赐——那是少数人的路,是將神引入自己骨血的恩赐。”
他说完,將神徽缓缓收起。
“你们有两日时间,不需当场起誓。”
“但我会一直待在那里,等愿信者前来。”
鲁尔点头,转向自己的族人,语调重新冷静而威严:
“现在,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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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清晨,风还未起,云层低垂,阳光迟迟没有铺开。
乌格洛的雪地被踩实成一条长路,骨柱与断石在其两侧排列如同墓碑。
斯卡拉走在最前面,神徽悬掛在胸前,熠熠生辉。
他没有回头,脚步坚定;托卡与戈尔隆分立两侧,步伐似乎轻鬆了不少。
在他们身后,跟著七名乌格洛氏族的巨魔。
三名猎手,两名年轻的巫医学徒,还有两位战士。
他们神情各异,有人肃穆,有人警觉,有人满脸写著迷茫。
他们选择的道路——只有他们自己、斯卡拉,以及那位沉默俯瞰风雪的龙神知晓。
唯有西耶例外。
她依旧佩戴那枚破裂的伦诺克骨符,但在离开的前夜,她將奥布的神徽缝在了护甲的胸口处、贴近心口的位置。
她没有请求保护,也没有要求力量。
她只对斯卡拉说了一句话:
“我不確定要不要丟下那头老熊,但我愿意跟隨这头龙飞一次。”
她作出了选择,而且不拘泥於奥布给出的选项。
这一路上,没有仪仗、没有鼓声,甚至连鲁尔也没有送別。
但在营地边缘,他曾派一位少年送来一枚骨牌——乌格洛旧时用於誓言和继承的器物。
少年说:“这不是宣誓,也不是放弃。只是留个记號,万一你们走回来的时候,我们的人后悔了。”
斯卡拉没有解释,也没有更多承诺。他將骨牌收入袋中,只回了少年一句:
“我们不走回头路。”
雪落得不大,但走起来比他们想的更慢。
风从侧面吹来,雪粒像细盐在皮肤上打磨,路也不是笔直,而是绕过了一片被烧过的枯林,走上北方的高丘。
西耶走在队伍中段,不说话。
她比出发前更沉默了,但神情並非困惑或悔意,而是一种近似思索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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