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下来的时候,雪停了。
萨里图斯稳稳地降落在奥布面前,双翼收拢,动作如岩峰缓移,带著一种沉淀自漫长岁月的厚重,而非单纯的肌肉力量。
他並未低头,也未怒吼,只是静静注视著奥布,金灰色的瞳孔宛如冻结在山巔的阳光。
奥布纹丝未动,仅抬起一只眼瞼,淡漠地扫向这位不速之客。
“你是——”他刚开口,萨里图斯已抢先道:
“我不是来听你说话的,后辈。”
声音低沉,有如远山迴响。
无形的威压瀰漫开来,两龙之间的积雪无声消融,露出黝黑的山岩。
影翼和霜牙早已识趣地退到远处,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小傢伙,“萨里图斯的声音像是从岩层深处传来,“你身上有股让我不悦的气息。“
奥布歪了歪头,龙瞳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什么气息?“
“泰坦的臭味。“萨里图斯的尾巴轻轻扫过雪地,划出一道深沟,“还有......傲慢。“
奥布没有生气,甚至连笑都没变。
要说傲慢,这老东西可是一点儿不比他差。
“老东……前辈鼻子倒是挺灵。”他不紧不慢地回应,“傲慢这事儿,我认。但泰坦的味道?
他咧了咧森白的獠牙,“出生时或许是沾了点,不过嘛,早就消化乾净了。”
不管泰坦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门,奥布登神时重铸肉身和灵魂时都已经清洗乾净。
萨里图斯没有被逗笑,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像是在看一株长歪了的苗子。
“年轻的巨龙,你可知晓?“他的声音低沉厚重。
“在那些外来者降临前,我们龙族,无所信仰!风雪为我们划界,猎物任我们取用,整片天空都是我们的猎场......直到迦拉克隆陷入疯狂。“
他的龙瞳中倒映著久远的血色:“而后泰坦来了。他们披著秩序的外衣,在我们最强大的战士面前许下承诺——责任、使命、守护......“
“结果呢?”萨里图斯的头颅猛地昂起,角上狰狞的伤痕格外醒目。
“信了他们的,成了被拴上锁链的看门犬;不信的,则被烙上『叛逆者』的印记,放逐到歷史的阴影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死死盯住奥布,“你知道那场仗,后来被称为什么吗?”
奥布点点头:“鳞裔之战。”
他脑海里浮现起曾经在游戏论坛翻到过的设定(吃书)故事集。
那是个推翻了龙骨荒野设定的故事——之前是所有巨龙最后的归宿。
现在则是鳞裔之战中死去的那些巨龙和始祖龙永恆的埋骨地。
五色巨龙代表秩序与泰坦的理想,始祖龙则选择元素与自我。
伊律迪孔带领“化身巨龙”掀起叛乱,主张龙族应独立於任何外来势力。
阿莱克丝塔萨试图居中调停,还有龙希尔的诞生和导致奈萨里奥最终墮落的引子……
最后的结果,是一半龙族倒下,另一半龙族戴上名为“守护者”的荣耀枷锁。
“你是否知道我们为何而战?”萨里图斯追问。
“理念不同。”
萨里图斯却缓缓摇头,声音压得更低:
“不仅仅是理念。”他斩钉截铁,“是信仰!”
“他们信泰坦,我们信自己!”
“那场仗之后,龙族被撕裂。那不是一道伤口……”萨里图斯的声音带著深沉的痛楚,“那是一个无法弥合的窟窿!”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奥布身上。
“你现在,扯著神的名头,跑来和他们说回应、庇护、恩赐。”
“告诉我,你跟那些泰坦,有什么区別?”
奥布缓缓起身,庞大的龙躯舒展开,竟与萨里图斯不相上下。
漆黑的鳞甲在雪光映照下流淌著冷硬的金色光泽,宛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刃。
“区別?“奥布咧开嘴,露出森然獠牙,“泰坦把他们那套秩序当成金科玉律,恨不得塞进每条龙的脑子里,变成本能!“
他抬起一只前爪,深邃的暗影神力如同活物般在锋锐的爪尖流转、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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