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这些彼此支持的节点,“托卡”就不再能被称为“托卡”,他的灵魂和认知都会隨之崩溃。
按理来说,以“图克”的能力,在付出一点代价后,抹除这种节点可以说轻轻鬆鬆。
然而,在托卡灵魂深处,有一股伟力正在支撑著他。
就像护城河一样,阻止托卡的彻底崩溃。
“图克”尝试著剪辑了几次,但这个节点每次都会重生。
“那么我改这里。”
既然改不了过程,他就修改结果。
回到现实世界,托卡冷笑一声,“是啊,你还为此责罚了我三天三夜……”
斯卡拉逼近一步,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托卡,他手中的神徽散发著刺眼的金色光芒。
“你撒过一次谎。是在我评判你是否有资格加入狩猎的时候,你没告诉我你脚上的伤还没好。”
“我骂了你几句,你却只是一笑了之,说这是你的责任。”
托卡的瞳孔收缩,瞳仁中黑雾涌动,剧烈颤抖。
他似乎要发出声音,但却像噎住一样,说不出话。
图克在精神网格上愤怒地挥下重写节点,试图將那段记忆彻底打散,但没用。
那股伟力——保护托卡本质的伟力,开始主动出击了。
它开始向外疯长,自发连接,自动回溯,像失控的藤蔓开始拼回托卡的完整人格。
“他已经开始自我修復了?”图克声音几近破碎,“不,这怎么可能?!”
“不应该——”然后图克看到了。
托卡的意识深处,有一团火。
不是图克种下的预言,不是斯卡拉唤醒的记忆,也不像是凡人灵魂深处应该有的东西。
那是另一种东西。
一种图克从未见过,也不愿再见第二次的力量。
它静静地燃烧著,像是存在於现实之外的火种,温暖,却无法熄灭;微弱,却不可抹除。
图克凝视它一瞬,指尖微颤。
他不知道那团火的来源,只知道自己不是它的对手。
於是他停了下来。
他那从容不迫、如同编剧般的镇定终於在此刻破碎。
他的每一根精神触手狂舞著,近乎疯癲。
“……那就別改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到,不管他如何努力,剧本已经写不下去了。
“这场戏,也该结局了。”
图克抬起手,准备强迫托卡念出那条已在意识深处酝酿良久的“强制预言”:
【火光將吞没一切,神將坠地,信徒將互相残杀。】
他原本不该冒这个险。
他本可以无视斯卡拉,直接让托卡完成这段敘述。
但刚刚,那位遥远的“本体”曾发来一道难以言喻的预警——
如果胆敢完成这个预言,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那不是什么“故事的反转”。
就连本体都害怕的恐怖事情。
图克本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才钻出牢笼,获得玩弄人心的机会。
但现在,所有的剧本都已倾塌,所有的角色都已脱轨。
他一无所有了。
那就——最后疯狂一次。
他张开了托卡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