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已过半个小时,雪地上的血跡早已被风雪掩埋。
斯卡拉盘腿坐在火堆边,目光凝重。
他面前摆著一排刻著名字的兽骨。
整整五根。
五名队员,在混乱中失去了生命。
他想不出还有哪一步能做得更好,但伤亡依旧发生了。
影翼和其他两头始祖龙已飞往外围警戒,他临走前还用神术祝福了还活著的巨魔,防止梦魘再次滋生。
“二十三人。”西耶跪坐在他身边,小声说道,“还活著。”
“都带伤。”戈尔隆从旁接话,“不过都能动,只是非常疲倦了。”
“包括托卡吗?”
西耶看了一眼不远处——
托卡正跪在一块岩石边,神徽安稳地悬在胸口,双眼紧闭,像是祷告,又像是陷入了昏睡。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灵魂和心灵上的创痕,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癒合。
“他睡著了。”西耶轻声道,“他只是……太累了。”
火光摇曳,映照在每一个沉默的脸上。
斯卡拉將自己的神徽从胸前解下,放在掌中。
它已经恢復了正常的温度,不再发烫,不再灼烧。
但他知道,神明依然在注视著他。
不知为何,古伦之前的那句话突然在斯卡拉的脑海中浮现。
“你准备好成为別人神跡里的註脚了吗?”
今天確实有神跡降临,也有人成为了註脚。
斯卡拉凝视著跳动的火焰,指节无意识地摩挲著神徽冰冷的表面。
古伦的话像一根刺,始终扎在斯卡拉心底最深处。
“没有新神,悲剧难道就不会发生?“他在心底冷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路走来,那些饿死在帐篷里的老人,那些啃食树皮的孩子,那些被霜吼部族屠戮的平民。
那时候可没有新神,只有沉默的洛阿和冰冷的雪原。
“古伦错了。“斯卡拉攥紧神徽。“我们早就是註脚了——是洛阿故事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个標点。“
火堆噼啪作响,爆出一串火星。
斯卡拉抬头环视倖存的队员,他们脸上的疲惫与恐惧如此熟悉。
曾几何时,托克阿克的长屋中,也满是这样的面孔。
“我们不是神跡的牺牲品。“他在心中对古伦说道,“我们是在神跡中活下来的见证者。“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西耶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臂。
斯卡拉沉默片刻,握紧神徽,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
“先休息,然后开会。”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寒风吹过营地,昨夜燃烧过的火堆堆底还残留著微弱的余热。
斯卡拉站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披著破旧的披风,左臂用布带简单地缠住。
他望著面前整齐排列的倖存者。
有的伤口尚未结痂,有的手臂吊著,有的还神情恍惚。
但他们站著。
能站著,就能听。
斯卡拉开口了。
“我们原以为自己醒著,后来才知道,我们在做梦。”
“而当梦开始吃人,我们才明白,信仰不是负担,而是锚,帮助我们找到自我的锚。”
他举起胸前的神徽,那枚黑曜石龙之眼,在晨曦中缓缓泛起微光。
“是它把我们从梦里拉出来,不是武器,不是力量,不是警觉。”
“是信仰。”
人群沉默,但没有否认,也没有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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