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姜星杳,你爸让你走。”曲欣婷尖著嗓子,没好气地说。
姜星杳这会儿已经被压抑得无法呼吸了。
刚才热茶浇过来的时候,大部分被靳擎屿挡了下来,还有一两滴溅到了她的脸上,很烫,却让她觉得冷得刺骨。
姜星杳的视线落在靳擎屿肩头那大片的洇湿上,她甚至好像还能看到有热气在他衣服上渗出来。
姜星杳的心乱了一下,她又一次看到曲欣婷那双厌恶的眼睛,对方在看著她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闪烁著恨意。
靳擎屿的伤需要处理,姜星杳今天也没精力和曲欣婷纠缠了,她对著姜贇呈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不能把骗靳家的钱打回来,我就去起诉你。”
“你还敢起诉你爸,姜星杳,你…你给我等著,我…”曲欣婷一边说著,一边又要忙著找趁手的东西要对姜星杳动手。
靳擎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把姜星杳拉到了身后,看著曲欣婷:“够了!姜总,管好你夫人,就算她是杳杳的母亲,现在杳杳既然嫁给了我,就轮不到她来打骂管教。”
听到靳擎屿动怒,姜贇呈立刻陪起了笑脸:“是是是,靳总说的是,婷婷,以后不许再打杳杳了知道吗?”
曲欣婷没说话,不过她对姜贇呈一向是百依百顺的,就算没有口头上的答应也不重要。
姜贇呈又说:“女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杳杳的母亲她这些年精神有点问题,我也是见她最近有所好转,才把她接回来。
本想著过两天就带她去见见女婿的,毕竟这一年来也多亏女婿孝敬,她的病情才能稳定这么快,却没想到会伤到女婿,这真是…你看这事儿闹的,还请女婿別怪你这个岳母,她也是身不由己。”
姜贇呈一直说得含糊其词的,但是言外之意又很明显。
靳擎屿低头看了一眼姜星杳:“您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听杳杳的,杳杳说这钱你不该拿,那就劳烦姜总还回来吧。
如果三天內没有见到钱打到杳杳帐上,姜总就等著靳氏的律师函吧。”
“靳总,女婿,不带这样的,这不是说好了要孝敬你岳母吗?你现在又要回去,这算怎么回事?”姜贇呈直接追了出来,就差要拦在靳擎屿的车子前了。
靳擎屿说:“我是想照顾我太太的母亲,可她也没把我太太当女儿不是吗?这钱既然我太太想要回来,那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毕竟与其把钱给一个不领情的人,倒不如给我太太拿去买些首饰。”
一直目送著车子绝尘而去,姜贇呈还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曲欣婷又从屋里跑了出来,伸手就要挽姜贇呈的胳膊。
姜贇呈躲开了。
他衝著女佣吼道:“愣著做什么,还不带夫人上楼休息?”
“贇呈,你別生气,等那个姜星杳下次再来,我替你教训她。”曲欣婷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跟著女佣上了楼,每走两步就要叫姜贇呈一声,看起来像是完全离不了他。
直到视线里看不到姜贇呈的影子,她才不再叫了。
女佣看著她这副模样,都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等把人送进了屋里,女佣正要离开,忽然就看到她大拇指上有一大片泛红的痕跡,像是被烫的。
女佣愣了一下,忽然有点疑惑,夫人是端著茶壶去泼的大小姐,就算有热水溅出来,也不该烫伤大拇指,除非她將整根手指都伸进了茶壶里。
瞧著她手指上的红肿程度,並没有起水泡,看来那壶茶温度没那么高。
不在姜贇呈身边,曲欣婷看著很安静,女佣拿了药箱帮她处理伤口,她也一声不吭的。
房间的门没关,隱约还能听到楼下姜贇呈和白芳的说话声。
“老爷,咱们真要把那些钱打给姜星杳吗?那可是將近四个亿啊,咱们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你以为我把曲欣婷弄回来是没了什么?不就是应付靳家怀疑吗?当初我给靳家要钱,用的就是她的名义,只有看见了她,靳家才能一直心甘情愿的出这个钱,谁知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姜星杳执意要把钱要走,我们去哪弄那么多钱啊?
要是夫人刚才没打姜星杳就好了,说不定姜星杳还能心软,现在这么一闹,要是他们真起诉怎么办?我可是听说靳家的律师团很厉害的。”
“怕什么?不是还有姜灿灿吗?你现在就给姜灿灿打电话,让姜灿灿想办法劝劝靳总。
只要靳总鬆口,这件事就好说,姜星杳还做不了她老公的主。”
楼上女佣给曲欣婷处理完了伤口,她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曲欣婷一眼。
姜贇呈和白芳之间的亲昵根本没有掩饰,两个人密谋都如此大声,女佣觉得,曲欣婷肯定听到了。
这么明显,夫人应该也知道老爷和白芳不清不楚了吧?
女佣以为曲欣婷会发疯,以她对姜贇呈的依赖和占有欲,她应该跑下去大吵大闹的,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包了纱布的手指,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