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娘吃了好些酸料就不吃了,问:“东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鸢道:“孩子还小呢,先看情况吧,不过我倒是双日的时候可以过来半个时辰。”
何柔撒娇道:“嫂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都可想你了。”
小姑娘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但仔细看的话,也是能看出少许区别的。
一浅一深,在光线足的地方仔细瞧,就好像是异瞳。
对于差点瞎了一只眼的何柔来说,已经很好了。
再者,在夜市待久了,总得扯着喉咙说话,久而久之,何柔不仅一点都不自卑了,甚至性子都比之前要活泼了很多。
陆鸢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想我了,单日就过来,顺道帮我带带孩子。”
当然不能是叫她过来带孩子,眼睛好了之后,何柔喜欢刺绣,来家里的时候,都会缠着老太太教她。
这时候,满娘的两个孩子从夜市街上跑了回来,两个人的手上都抓着一把烤串。
满娘愣了一下,问他们:“烤串怎么来的。”
满娘的一个孩子十岁,一个六岁。
大的是闺女,小的是儿子。
先前生病的就是闺女,吃了一年的药,日子也好了些,这才慢慢地给养好了。
小儿子仰着头,神气道:“是嵇叔给我们买的。”
说到这,忽然发出惊人之语:“娘,嵇叔什么时候可以做我们爹……”
话一落,就被他姐姐给捂了嘴。
陆鸢瞧了眼满娘,只见她脸色煞白。
她适时解围:“孩子就是爱乱说话,见着人给买烤串就要认人家做爹,小不害臊。是不是丽姨给你买糖吃,你就得喊我娘呀?”
胡七娘也是看破不戳破,也打哈哈道:“我家那小子也是一个德行,卖货郎给他一颗糖,他都能追着喊爹,因这事,没少被他爹揍。”
听到这些话,满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拉过儿子,温声道:“这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了,娘会生气的。”
陆鸢心想满娘还真是个温柔的人,生气了都能这么温柔。
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站了起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吧。”
家里离夜市街近,也就一刻多时辰的距离,且天色刚黑,这一路都是人,陆鸢便没有人祁晟跟着。
回了家中,翠娘小声与她说:“郎君刚出去了一趟,而小郎君还没醒。”
陆鸢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回屋拿了衣裳去洗澡,出来后,就去给春花秋花说故事。
祁晟这时候回来了,陆鸢从窗户探出头,问他:“刚去哪了?”
祁晟洗了手,道:“方才陈副将和嵇捕头来寻了我,就出去吃了两盏酒,原本想去寻你的,她们说你回来了。”
陆鸢把头缩了回去,没一会就从孩子的屋子中出来来,凑到他身边,问他:“那嵇捕头和满娘是怎么回事?”
祁晟看向她:“你是说嵇捕头给满娘孩子买烤串的事?”
陆鸢:“何止,那小磊更是语出惊人,说想让嵇捕头当他爹。”
祁晟想了想:“我也不大清楚,但瞧着,两人之间却是有那么点奇怪。”
陆鸢:“何止是奇怪,是暧昧,要是真有那么点意思,其实也是能撮合撮合的。”
“你看,那嵇捕头糙汉子一个,满娘又温柔贤良,多般配!”
祁晟愣了一下,没意会到,疑惑地问:“怎么个般配法?”
陆鸢笑道:“糙汉配温柔寡妇……”
没说完就直接被祁晟给捂住了嘴。
陆鸢瞪他,祁晟道:“在屋外呢。”
她看话本,不爱看玉面公子俏佳人,反倒喜欢看那些莽汉,糙汉子和性子软绵的娘子。
但因为话本都是那些酸秀才写的,几乎都没有适合她看的话本。
陆鸢拍开了他的手,压低声音说:“咱们就先相互试探试探,要是双方都有意思,那就撮合一下,怎样?”
祁晟点头:“也行。”
与嵇捕头也有一年半的交情了,自是想看到他身边有个伴的。
夫妻俩说完悄悄话,一转身就看到春花秋花趴在窗口看着他们,两双眼睛亮晶晶的。
秋花问:“娘,糙汉是什么?”
祁晟:……
陆鸢:……
面面相觑了一眼,祁晟解释:“就是那些做苦力活的汉子,没什么可奇怪的。”
秋花还想说什么,陆鸢忙道:“都这么晚了,还不快去睡,明日一早你们还得跟先生学绘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