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幕消失,那轮高悬在空中的烈日晃得眾人眼前一。
若不是左右吏都趴在桌案后,奋笔疾书地將天幕所言尽数抄录在狭长的竹简上,身侧的记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竹简堆得都跟小山一样。
在场眾臣甚至有一瞬恍惚,怀疑刚刚那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这两炷香的时间,带给他们的衝击太大了!
先是得知靖朝国祚绵长,他们这些开国功臣家族繁荣有望。
还没等他们高兴太久,就听闻往后数年天灾频繁,圣上给留下老大一个烂摊子。
笑容瞬间消失。
至於后面的爭权夺嫡,重臣们倒吸一口凉气,朝臣本就不能跟皇子交往过密,就算陛下在宽宏也容不下这个,一个个恨不得闭上耳朵。
尤其是听到这些妄图学陛下夺位的皇子们手段拙劣,品性不堪,更是生怕被卷进去。
到时候押错宝。
一家老小的脑袋可就难保咯!
重臣们用帕子擦了把汗津津的脑袋,偷摸瞧了眼皇帝的脸色,就见对方维持著威严肃穆的神色端坐中央。
皇帝翻看了下內侍呈上来的竹简,发现上面墨跡未完全乾透后,便搁到一旁。
他眸光沉沉地扫视著诸位皇子,思量著残害手足的蠢货究竟会是哪几个。
但目前及冠的皇子也只有小猫两三只,其他的尚未长成,也很难看出品性。
“朕欲召大儒进宫,教导诸位皇子。诸卿可有异议?”庆帝放下茶盏问道。
眾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少,毕竟他们的想法跟陛下一致。
趁著皇子们尚且年幼,长歪的能掰回来的赶紧掰吧!
不然,到时候受罪的可就是全天下了!
不需要明白的人都明白皇帝的深意,但该明白的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父皇在点他们。
三皇子想到老二连身为嫡长子顺理成章该得的东宫位置都护不住,心里乐开了,既然兄弟们能斗起来,说明二哥太次了啊!
有这个废物草包顶在前头当陪衬,自己就算是贵妃之子,也未尝不能爭一爭吧?
更何况娘舅官至奉常,而立之年的九卿可是很罕见的!
在官场上多混几年,再由自己这个做外甥的背后使劲儿,做丞相不过分吧?
到时候前朝支持,后宫让娘吹吹枕边风。
自己当皇帝,岂不是手到擒来!
还未及冠的三皇子越想越美,一时间热血上头,满腹的壮志豪情促使他走出人群。
“父皇,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跟著大儒宵衣旰食地学习,爭取让靖国祚再延长百年!”
顾秦本来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
听到三皇子嚷嚷著宵衣旰食学习,被嚇得一个激灵。
假如他没记错的话,宵衣旰食出处是某位明君的祭文,臣子们感念君王勤於政事,因而造此词。
这里用……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不过顾秦扫了眼周围的兄弟们。
二皇子阴沉著脸,咬牙切齿地咒骂著佞幸之姿、就他也配云云,四皇子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五皇子正垂著头把玩著玉坠,六皇子……六皇子站著睡著了。
至於其他小的,则蹭到奶嬤嬤身边。
便宜爹听完这番慷慨陈词,也没变脸。
难不成这个时空宵衣旰食,並非只指代皇帝?
长见识……
不对!
也不像啊。
顾秦发现周围老臣们的脸都绿了,御前负责记事的右史表情复杂地捏著毛笔,迟迟未落。
他仔细回忆了下原主记忆,片刻后恍然大悟。
难怪原主八九岁,还不太会写自己的名字,才得了博士官“天赋平平,胸无点墨”的评价。
这要搁外头的书香世家,早该被带去医官那里检查是不是智障了。
而三皇子拽两句文,就经常被博士官夸奖。
也不是因为三皇子写了篇名为《我的贵妃娘亲》的策论,而是闔宫皇子就没几个能完整背下千字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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