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是一个身材魁梧、毛髮浓密、顶著颗狰狞野猪头的妖物!
它獠牙外露,嘴边还沾著油渍,正抓著一只烧鸡大快朵颐,猩红的眼睛带著醉意。
而坐在它下首作陪的,是一个穿著九品武官青色鸂鶒补服、身材矮胖、满脸堆著諂媚笑容的中年男子!
正是泊阳县的现任巡检——刘文远!此刻他正举著酒杯,显然刚才说话的正是他!
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门板碎裂,让屋內两人都惊呆了!
野猪妖猛地抬头,猩红的醉眼瞬间被暴怒取代,它扔掉烧鸡,拍案而起,獠牙外翻:“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打扰老子吃酒?!活腻了?!”
刘扒皮更是嚇得手一抖,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水四溅。
他看清闯进来的是个陌生年轻人,衣著普通,顿时又惊又怒,指著裴昭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县衙后堂?!来人啊!给我拿下!”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裴昭的目光已经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死死锁定在那野猪妖身上。
没有废话!没有任何警告!
“鏘——!”
绣春刀再次出鞘!
那野猪妖虽然醉酒,但本能地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它怪叫一声,庞大的身躯想要躲闪,同时抬起覆盖著硬毛的手臂试图格挡!
然而,太迟了!裴昭含怒出手,速度何其之快!刀光精准地掠过它抬起的粗臂!
“噗嗤——!”
伴隨著一声悽厉短促的惨嚎,野猪妖那颗狰狞的猪头冲天而起!
腥臭的妖血如同喷泉般从断颈处狂涌而出!
无头的庞大身躯晃了晃,重重砸在桌子上,將满桌酒菜砸得一片狼藉!
腥热的妖血溅了旁边的刘扒皮满头满脸!
时间仿佛静止了。
刘扒皮脸上的諂媚笑容彻底僵住,变成了极致的惊恐!
他呆呆地看著地上滚动的猪头和还在喷血的巨大妖躯,又看看持刀而立的裴昭,大脑一片空白!
“啊——!!”
足足过了两三息,刘扒皮才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他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翻下来,手脚並用地向后缩去,指著裴昭:
“你……你……你竟敢……竟敢杀了……杀了先锋大人?!你……你是什么人?!你……你这是造反!!”
“本官……本官乃朝廷命官!正九品巡检!你……你无故杀我座上宾……还……还持械闯衙行凶!罪大恶极!你……你没资格杀我!我要上奏!我要……”
“聒噪!”
裴昭打断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刘扒皮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裴昭缓缓抬起手中的绣春刀。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
“朝廷命官?九品巡检?”
“没资格杀你?”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隨即一字一句开口:
“锦衣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微微歪头,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锦……锦衣卫?!”
对方听到这三个字,如同五雷轰顶!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他最后的依仗彻底粉碎!
他彻底崩溃了!一股恶臭再次从他身下传来,他瘫在地上,涕泪横流:“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卑职……卑职是被逼的!是那些妖邪逼我的!不照做……他们就要屠城啊!大人!卑职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噗嗤——!”
哀求声戛然而止!
刘巡检那颗头颅滚落在地。
裴昭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归刀入鞘。
杀是杀了,奏就算了。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转身,大步走出后堂。
前院,早已被巨大的动静惊动。
以王铁柱为首,后面跟著一群闻讯赶来的衙役和县衙小吏,黑压压地聚在院子里,鸦雀无声。
空气中瀰漫著恐惧和不安。
裴昭走到大堂前的台阶上,站定。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下面每一张惊恐的脸庞。
裴昭深吸一口气。
“本官裴昭!新任锦衣卫总旗,兼领泊阳县巡检之职!”
“自今日起,泊阳县內——”
“再有人胆敢勾结妖邪,残害百姓,里通外敌——”
“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