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左右,哪怕连百里经纬都被驱逐了出去,夜孤鸿直入寢宫,只有他一人之后,他再也不用掩饰。
烫的泪珠砸在冕旒上,碎成几瓣,顺著十二道玉串无声坠落。
喉咙里哽著血沫,每一次吸气都像刀刮,却不敢抽噎,只能死死咬住袖口的龙纹刺绣。
夜孤鸿攥紧王座扶手,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金漆雕,木屑刺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他想到易雨的敦敦教诲,他却一意孤行,导致了老师的身亡。
一念至此,夜孤鸿下顎紧绷到发抖,嘴角却仍保持著君王应有的弧度。
鼻尖通红,眼眶蓄满泪水,却死死睁大不让其落下——直到视线模糊,才借著低头整理衣袍的瞬间,用袖口狠狠一抹。
他又想到了,那个在他十二岁就追隨他,一直义无反顾支持他的陈暴龙。
他太阳穴青筋暴起,额角渗出细汗,混著泪水滑入鬢髮,无人察觉。
如果他能够更谨慎,將计划做的更完美一些,那陈暴龙是不是不会死,易雨也还能继续活著,道门也成了废墟。
想到这里,夜孤鸿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不得不將手藏进袖中,死死掐住腕骨,用疼痛维持清醒。
胸口剧烈起伏,却不敢大口喘息,只能屏住呼吸,直到眼前发黑,才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
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稍一鬆懈就会彻底坍塌,可肩胛骨却在冕服下微微发抖,像折翼的鹤。
哪怕孤身一人,哪怕痛入骨髓,夜孤鸿依旧要保持帝王威严,不敢漏出任何动静。
极致悲痛过后,夜孤鸿的大脑终於开始重新运转。
“在国师未曾使用禁术时,道门並未痛下杀手,而楚狂虽言暴龙已死,却並没有目睹,也就是说,暴龙很有可能还活著,只是受到了极重伤势。”
想到这里,夜孤鸿眸子明亮,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希冀。
紧接著,他又想到了京都大火,能在京都燃起如此大火,如果没有內应,夜孤鸿是怎样都不会相信的。
而林牧不仅死了,还被挫骨扬灰,联想到刚入京的刘祁,和出手平乱,连斩三名天闕的刘邇,夜孤鸿仿佛想到了什么。
“苏謔,你有帝命,却甘愿为刘祁做到这个份上。”
夜孤鸿的眸子变得幽暗,吃一堑长一智,夜孤鸿经受如此沉重打击,能力必然突飞猛进,他的心智,愈发趋向成熟。
此刻天主教已然公开在天子脚下作乱,如不惩治,只会让天下笑话,相较而言,刘家,他倒没太多精力去应付了。
至於道门,夜孤鸿哪怕恨之入骨,也要承认他的身份地位,就是大曌第一教,棋差一招,就要主动给出失败者的態度。
要知道,原史之中,夜孤鸿大胜之后,几乎屠尽道门,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夜孤鸿轻按太阳穴,已经有了完整的解决方案。
……
刘祁看著星光,此次入京,太过玄幻,也让他真正认知到了,什么叫顶尖修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