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袜男没听清楚年轻男人在说什么话,但是无所谓了,他要弄死这个看到他真面目的傢伙!
手握尖刀刺出,丝袜男这一刀速度非常快。
他本就是拳击手,刺拳是拿手好戏,又有极强的动態视力,这一刀刺下去,他相信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尖刀在灯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丝袜男这一刀势在必得,谁料那年轻男人面对寒光闪闪的尖刀丝毫不慌,只是微微闪避就和尖刀错身而过,同时挥出一拳,正中丝袜男的心口。
当了半辈子拳击手,丝袜男发誓,自己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拳头,一拳就將他打飞出去十来米,撞上一棵大树才止住了去势。
大树被丝袜男撞得不住晃动,无数树叶纷纷落下,丝袜男伸手想要捂住心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好像都要碎了,但因为浑身失去力量,手只提起一点就垂了下去。
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问年轻男人道:“你……为什么打我?”
明明他刚刚都准备要杀年轻男人,现在他却反过来要问年轻男人为什么打他,也真是奇哉怪哉。
年轻男人没有理会丝袜男,而是俯身到昏迷的三田身前,晃了晃三田,对他道:“醒醒,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別让她等太久了。”
听到“女儿”两个字,昏迷中的三田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他身体微微颤动,捂著头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好痛……”
纷乱的记忆衝击著三田的大脑,他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看到丝袜男瞪大双眼倒在大树下,赫然是死不瞑目。
三田睁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尸体大叫道:“是稻垣晃二!”
丝袜男的本名叫稻垣晃二,是东瀛jr.中量级拳击第三名,之前荻野在晨跑时被人枪杀,他便递补成为了这一届锦標赛的挑战者,至於为什么第一名掛了之后,不是第二名,而是身为第三名的稻垣晃二成为挑战者,嗯,这是个好问题。
看到稻垣晃二的尸体,又看到了脚边撑大了的丝袜,三田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过来事情是怎么回事。
之前稻垣晃二杀死荻野得到了锦標赛挑战者的资格,尝到甜头的他这一次转而威胁起了自己,想要將拳王的宝座拿下,真是死不足惜!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三田沉思了一下,大著胆子靠近稻垣晃二,只见他下巴上全是血,尖刀掉落在他的尸体边上,心口凹陷,三田对著凹陷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发现那个凹陷很像拳头的印子,只是比一般人的拳头要大上一些。
探查完稻垣晃二的尸体后,三田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跑到公园的电话亭里拨通了报警电话:“莫西莫西(喂喂),是警察嘛?我这里是xx公园,我在路上遇到袭击,我不小心打死了袭击我的人,你们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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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王三田夜跑途中遭遇袭击,正当防卫杀死袭击者!》
《擂台上是拳王,擂台下也是拳王,空手对持刀亦能一击必杀,史上最强拳王三田!》
《虚假的挑战者稻垣晃二,为了取得挑战者的资格而残忍杀害天才拳击手荻野俊一!》
天桥上,杀死稻垣晃二的年轻男人將报纸以及一张稻垣晃二死亡时的照片递给一个年轻漂亮的捲髮女人。
看著照片和报导著稻垣晃二死亡讯息的报纸,捲髮女人顿时泪如雨下,眼泪滴在报纸上將报纸打得透湿。
捲髮女人哭得梨带雨,年轻男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依旧是杀死稻垣晃二那晚时的打扮,黑色皮夹克加黑色墨镜,整个人显得非常冷酷。
“工作结果可以验收了吗?”
年轻男人靠在天桥的护栏上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冷漠。
捲髮女人止住哭泣,擦了擦脸,对年轻男人道:“谢谢。”
年轻男人没有说“不客气”,反而很直接地问道:“报酬呢?”
捲髮女人名叫岩崎惠,是个医生,同时也是荻野俊一的恋人,荻野俊一被枪杀的时候,她就跟隨在荻野俊一身后,也是荻野俊一死前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
荻野俊一临死前將杀害他的凶手告诉了岩崎惠,只是当时警察並未採信岩崎惠的证词,以至於稻垣晃二不仅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接替荻野俊一成为锦標赛的挑战者。
身患癌症的岩崎惠已经没有时间去为荻野俊一从法律上討回公道,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为恋人报仇,她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杀手,原本以为这个杀手只会杀死稻垣晃二,谁成想他居然还令荻野俊一的死大白於天下——有三田拳王的口供,再加上稻垣晃二有著確实的动机,警方终於肯採信岩崎惠的证词,將稻垣晃二確定为枪杀荻野俊一的凶手。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警方为了破案率而草草结案的结果。
不管如何,岩崎惠报仇雪恨,同时也让恋人可以瞑目,她终於可以安心地去三途河找自己的恋人了,所以,她准备给帮助她达成愿望的杀手一份额外的礼物。
岩崎惠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张纸,年轻男人接过来一看,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万元大钞,大概是两百万日元的样子,而那张叠起来的纸竟是一份保险合同,他转头看向岩崎惠,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岩崎惠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髮,淡淡解释道:“这是三千万日元的人寿保险合同,我会將受益人填上你的名字,我得了癌症,已经活不过一年,你很快就会得到这笔钱的。”
按理说,岩崎惠得了癌症,保险公司是不会受理她的保单的,但是岩崎惠的职业是医生,对自己的病例动手脚轻而易举,所以才办下了这原本不可能办成的保险。
年轻男人收下信封,却將保险合同叠好还给岩崎惠:“这个还是留给你父母吧,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还没怎么孝敬他们,这三千万日元,留著给他们养老。”
说完也不给岩崎惠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下了天桥。
岩崎惠望著男人离去的身影,轻声道:“谢谢你,『x』……”
她不知道年轻男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作为杀手的代號,“x”。
虽然外表极为冷漠,但无论是设计让荻野俊一的案件真相大白,还是拒绝接受她的保险合同,都说明了他是一个极为温柔的人。
年轻男人走下天桥后,胸口涌现一阵剧痛,一缕鲜血从其口中溢出,他將口中的血咽了回去,留在嘴角的鲜血则是轻轻擦去,用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语气道:“活不过一年么……说得好像我能活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