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开始走了,大家都好安静啊,柏菈和另外三个女僕合力抬起熏椅,还好不是很沉,她们跟在队伍后面,一步一步的静声跟了进去。
廊道很长,尽头处也是一道小门,但里面房间的空间很大,而且有非常大的落地大飘窗和巨型挑高阳台,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熏雾,味道醉人心扉……柏菈看呆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个大厅,这里面的装潢是她平生所无法想像的,其奢靡程度让她一时之间沉浸在其中:那一道道从金丝墙纸上凸起的白石弧柱,带著满面的浮雕群,一圈圈向上慢慢弯曲,最终在穹顶处连接到一扇占据顶面半幅的圆形天窗上,圆形天窗周围是一幅幅狭长的,绚丽多彩的画作。
她顺著朝两边散开的宫女队伍直直向前看去,在圆形天窗下,厚暗红色地毯围住的中间处,正有一个围著三面格柵的巨大圆床,圆床搭著金纱帷幔,里面是白色卷绒的没有褶皱的被褥,似乎是用某种魔兽的皮製作而成的,那一定非常贵,柏菈如此想到。
“呲呲……”
一旁的宫女连忙悄悄的朝柏菈吹气,柏菈懵懵的看向她,后者正低著头怒视著她,柏菈会意,她表现的实在是太无礼了,於是她连忙低下头去。
嘻嘻嗦嗦的声音从前面大床的方向传来,柏菈强忍著没有抬头,然后是隨意的漱口声和女人很小声的声音,以及,铁链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铁链的声音,柏菈悄悄抬头,斜眼看去,但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格柵后的人影——天亮了,红日的光从极远极远的海天相交处穿过飘窗照射进来,那道人影一时感觉血红血红。
柏菈看到一条铁链的影子从那人手腕那延伸到床上,床上也正有一个长发女人起身。
柏菈耳边响起哗哗的铁链摩擦声。
“行了,直接过去吧……等等。”
血红色的人影那传来一个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嗯……契索献来的熏椅准备了吗?”
“备了陛下——路易娜。”
“是。”
路易娜快步走过来,轻声招呼著负责熏椅的宫女,负责的宫女赶紧打开炉门,用火烛点燃药炉,她盖上盖子,又用手在一旁的柏菈头上敲了一下:“好了,稳住,跟我过去……”
柏菈几人抬著熏椅走到格柵后面,她顾不得好奇,在宫女和路易娜,还有一个老女人的各种小声催促下,她们將冒著团雾的熏椅放在一个披著黑红色袍子的人身后。
然后这四个女僕被路易娜赶到格柵外面,柏菈没敢看皇帝的尊容,那好像是个短髮老男人,她只是惊撇到那条金色悬著的铁链,那一头连到床上,连到床上那个长发女人的脖子上。
柏菈跟在女僕最后面,在走出格柵最后一步前,她低著头,目光顺著金色铁链,不小心和那个女人来了个眼对眼,儘管只有一剎那,儘管只有一瞬间,她还是看到了她双眼中闪出的精光。
“没什么用……”
皇帝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在柏菈背后响起:“倒是热乎乎的挺舒服,但还是……哎……”
老女人和路易娜,还有那个宫女在一旁没有应声,稍许之后,皇帝才自己从熏椅上站起来,老女人和路易娜赶紧上去搀扶,路易娜故意慢了一步,就听见皇帝开口道:“婕斯妮,这个椅子赏给你了……是时候养养腰了,我都能听见它嘎吱嘎吱响了。”
“万分感谢您的恩情,我的陛下!”老女人搀扶著皇帝的半拉胳膊,颤抖著发出激动的声音,那道柏菈先前看到的铁链则穿过了她的身子,如无形的魔法影像一般。
负责熏椅的宫女默默將四个女僕带回,她们安静的將熏椅搬走了。
康妮尔和其她几个宫女举著衣物上前,正好和柏菈几人错身而过,柏菈看了康妮尔一眼,但后者没有理她。
皇帝换好衣服后便在许多宫女的陪同下离开这个房间,此时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皇帝也在其他宫室吃了早点,他来到建筑中部的大电梯处,在几名贴身宫女的陪同下去了下层。
在一楼大电梯口处,一个身著金甲的圣骑士正托著一个满是文件夹的金质托盘站在门侧,皇帝走出电梯后,瞥眼注意到托盘上夹子最为特殊的那份文件。
是孚瑟的特別情报。
“今天是怎么了?”
皇帝稍稍皱眉,伸手拿起那份文件来,此时他的手上已没有锁链,取而代之的是缠绕在他右手手腕上的黄金手链,他翻开文件,一目十行,忽然笑著咋舌自语道:“嘖嘖嘖……真是,厉害了……”
他合上文件放回托盘,一摆手便有另一名金甲骑士从侧面走出,单膝下跪。
“传瑟夫纳来……把孚瑟也叫上。”
“是,陛下。”
“……”
“陛下传我进宫?”
在月畔寢宫中,一大早就和卡特缠绵在床的瑟夫纳很是惊奇,他赤著身子从裹著被子的卡特身上爬起,惊讶的看向门口传讯的女近卫军军官:“现在?”
“是的殿下。”
女近卫军在女僕打开的半扇门前立直著身子,她直视著瑟夫纳的双眼:“据说陛下看到了孚瑟上將的特別情报。”
“特別情报?不是日报……我想想,难道是那艘破船的事?不对啊,父皇他不会关心此事的,他可打不起兴趣来……该死的,我现在心里没底!”
瑟夫纳搓搓手,慌忙站起身来,同时有几名女僕从壁炉的小门处小步跑来,她们也加快了为瑟夫纳更衣的速度。
“不要了!”
瑟夫纳厌恶的转过脸,不要女僕递来的漱口酒,他只粗暴的抢过毛巾,草草的自己擦了擦脸,他一把將毛巾扔回女僕头上,一边跺了跺刚被女僕们穿好的靴子……他繫著自己衣服上最后一颗口子,从女僕们匆匆让出的位置间快步走到门口,他稍稍摆手,示意那个女近卫军军官跟上:“快,你,跟我进宫。”
两人在月畔寢宫门口坐上一辆金色的机车,开车的是近卫军,副驾驶位是一名骑士:“殿下,您好。”
“您好,里诺骑士长阁下。”
机车发动后,瑟夫纳倾著身子问那个名为里诺的骑士:“阁下,父皇一大早就召见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殿下。”
里诺稍稍侧头:“我不清楚,但据说是陛下在看了孚瑟上將的特別情报后才召见的你,现在已经有专车去接孚瑟上將了。”
“也召见了孚瑟?”瑟夫纳的两个眼珠转了转:“不是单独召见的我?”
“是的,殿下。”
瑟夫纳將身子靠回后座,他的眼睛微瞪,盯著前排座椅的深色布套直发愣。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圣菲娜宫殿群的城墙门楼处,门楼站岗的近卫军军官看到车上坐著的里诺骑士长,便摆手示意自己的战友打开大门。
双开大门向后侧敞开,两排的近卫军立刻持枪立正敬礼,车子没停,直接开进园侧边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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