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你必须活下去的意义！这，才是你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轰——！

如同混沌初开的一道惊雷，陆远的这番话，狠狠劈开了鸣人心中那片被绝望与痛苦笼罩的黑暗。

復仇……

对，復仇！

他想起了村民们那些充满恶意的窃窃私语和冰冷眼神……

他想起了伊鲁卡扔向自己的手里剑……

他想起了火蜂欺骗自己时候的窃笑……

他想起了团藏那张布满皱纹却冷酷无情的老脸……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他们可以高高在上地决定自己的命运？！

一股蚀骨的寒意混合著癲狂的火焰，从鸣人的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席捲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双原本空洞的湛蓝色眼眸，在这一刻，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猩红所取代。

不再是尾兽外衣那种单纯的暴虐，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偏执，更加冰冷刺骨的恨意！

“九喇嘛……”

鸣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说得对……”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虽然还掛著未乾的泪痕，但那副表情，却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软弱与绝望。

“我不会死的……”

“我要活著……”

“我要让他们……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们……后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金属的镣銬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断。

封印空间內，陆远感受著鸣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嘴角终於勾起。

很好。

绝望之后的极致愤怒，才是滋生仇恨的最佳温床。

这颗復仇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会以鸣人所有的痛苦与不甘为养料，疯狂地生长，直至长成一棵足以吞噬整个木叶的参天魔树。

“小鬼，”陆远的声音恢復了往常的低沉与平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將它深深烙印在灵魂里。”

“我会记住的。”鸣人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坚定万分，“我发誓！”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当他重新睁开时，再次恢復了那种空洞而茫然的痴傻模样。

只是，在那一潭死水的深处，却多了一点幽幽燃烧的、永不熄灭的鬼火。

他，找到了继续扮演下去的理由。

也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目標。

……

第二十天。

鸣人习惯性地在刺骨的寒意中醒来，全身的骨头缝里都像是灌满了铅汞，沉重而酸涩。

他眨了眨有些乾涩的眼睛，等待著那扇沉重铁门的开启，以及根部忍者將他再次押往那个不断播放著机械音的诊疗室。

“吱呀——”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起，铁门应声而开。

进来的依旧是那个戴著动物面具的“乙”。

但这一次，他並未像往常那样，粗暴地架起鸣人的胳膊，而是微微侧身，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