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石柱上，石屑如同雪般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陆远眼中却只有警惕。

团藏……

那个老狐狸，此刻一定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监视著鸣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在这个时候，五行封印出现异常……

那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

陆远猛地一甩尾巴，通过那微弱的意识联繫，向鸣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警告：

“小鬼！绝对不能再使用任何风遁了！那根柱子……快要撑不住了！”

“九喇嘛，放心，”鸣人苦笑著在心中回应，“就算我想用忍术，恐怕也用不出来了……”

疼痛如电流般不断窜遍他的全身。

鸣人体內的查克拉已经被彻底榨乾，就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锯抹去肩膀上的血跡，白色面具下传出阴冷的笑声：“看来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他回头看了看受伤的同伴，语气陡然冰冷：“不仅击伤了我们，还让我们失了面子。现在，该我们认真了。”

丑与卯点点头，杀意如实质般从三人身上散发出来。

“风遁是吗？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风遁。”丑单手结印：

“风遁·烈风魔手里剑！”

无数由风刃凝聚成的手里剑在空中成形，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向鸣人疾射而去！

接近虚脱的鸣人艰难地躲过几枚，但更多的风刃还是划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水遁·水龙弹之术！”

卯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一条水龙凭空凝聚，咆哮著向鸣人衝去。

“轰！”

水龙重重撞在鸣人胸口，巨大的衝击力將他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又摔落在地。

“咳咳！”鸣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著，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

锯走到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就这种程度，还想执行任务？真是笑话。”

鸣人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不停颤抖，根本使不上力气。

“別费力气了。”卯冷笑道，一脚踩在鸣人伸出的手上，用力碾压，骨头髮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鸣人紧咬下唇，强忍著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锯蹲下身来，粗暴地抓住鸣人的头髮，將他的脸抬起来：“看来团藏大人高估你了。你根本不配成为『根』的忍者。”

鸣人满脸血污，嘴唇都被咬破，但眼神却异常空洞。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没有失控的咆哮，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哼。”锯鬆开手，让鸣人的头重重砸在地上，“真是无趣。”

在根部这三个月，鸣人早已习惯了各种肉体上的折磨。

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心灵上的煎熬才更让人难以忍受。

与团藏反覆將他在幻术与现实之间拉扯比起来，现在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忍者学校那个因为一点嘲笑就大发雷霆的鸣人，早已被地狱般的训练和痛苦磨掉了稜角。

他的这份冷静和隱忍，反而让锯感到了一丝恼怒。

“看来，是药效不够猛啊……”锯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鷙。

他想起了团藏大人在测试开始前的特別嘱咐——“不惜一切代价，刺激人柱力，观察其在极限状態下的反应。”

那么……

锯一把掐住鸣人的脖子，將他提了起来。

鸣人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踢蹬著，氧气被一点点剥夺。

“作为你曾击败我的奖励，影狐，我就破例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锯的声音中带著深深的恶意：

“你知道，为什么木叶的村民会一直以来把你视作怪物吗？”

鸣人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因为……你是九尾妖狐的人柱力！”锯的声音骤然提高：

“十二年前那个差点毁灭木叶的怪物，就被封印在你的体內啊！”

轰——

鸣人感觉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一瞬间，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

村民们躲避的目光……

忍者学校里那些拒绝与他成为朋友的孩子……

每年十月十日，总有人往他窗户里扔石头……

伊鲁卡在墓园看到他时那种近乎癲狂的恐惧和仇恨……

甚至是三代火影偶尔看他时，那种隱藏在慈祥笑容下的忧虑和警惕，想要检查他肚子上的封印……

如同拼图般，一切都拼接起来了。

原来，他从小到大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所有冷眼、所有不公，根源都在这里！

但是……

如果九喇嘛真的是毁灭村子的妖狐，那自己和九喇嘛相处的这段日子，又算什么？

难道……连九喇嘛对他的“陪伴”和“引导”，都只是为了利用他，为了有朝一日重新挣脱封印，再次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吗？

“九喇嘛……”鸣人喃喃道。

他想起了那个低沉而带著几分傲慢的声音，第一次在他绝望时出现，开导他不要理会村民们的恶意……

想起了那只赤红色查克拉凝聚而成的尾巴，帮他挡下伊鲁卡的手里剑……

想起了在地下室漫长囚禁中，唯一陪伴他的，还是那个声音……

锯的力道加大，鸣人的脸色渐渐泛青：

“现在明白了吧？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你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关押怪物的容器！”

鸣人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缺氧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但在这混乱中，却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

“九喇嘛……不是怪物……”

他艰难地抬起头，手臂肌肉绷紧，一股凶猛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

“九喇嘛……是我的朋友！”

鸣人握紧右拳，重重地锤在锯的面具之上！

“砰！”

一声闷响，锯的白色面具再次出现裂痕。

鸣人的声音嘶哑而疯狂：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九喇嘛是怪物？！

“当我被所有人拋弃和侮辱的时候，是九喇嘛在我身边！

“当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绝望到想死的时候，是九喇嘛告诉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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