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很简单,就在映海一家乾净实惠的饭店包间里。
只请了苏秀琴学校的几位老同事,和苏寧以前关係好的两三个姐妹,气氛温馨。
苏寧穿著苏秀琴特意为她买的新衣服,气色好了很多,抱著被打扮得像年画娃娃一样的吴漾,微笑著接受大家的祝福。
她脸上有光,那是属於新生的光彩。
宴席快结束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穿著深灰色中山装的谢振山出现在门口,他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带著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的出现,让原本温馨热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下来,苏秀琴的老同事们面面相覷,有些侷促。
苏寧抱著孩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谢振山目光扫过眾人,最终落在抱著孩子的苏寧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不易察觉的一丝讚许,但更多的是居高临下的平静。
他看不上苏寧,根深蒂固。
一方面,自然是门户之见,苏家与谢家,云泥之別。
另一方面,是他骨子里对软弱的鄙夷。
他欣赏的是能独当一面,有魄力有手腕的女人。
当初的苏寧,在他眼里,就是个为了所谓的爱情甘愿放弃自我,依附男人,性格软糯的菟丝。
这样的女人,怎么撑得起谢家未来的主母之位?
谢家需要的不是温室的娇。
所以他把孙子带走亲自教养,潜意识里也是觉得跟著这样软弱的母亲,孩子难成大器。
然而这段时间的苏寧,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那份敢於独自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勇气,让他有些意外。
就在这安静的气氛中,一个穿著剪裁合体小西装的小男孩,从谢振山身后走了出来。
他面容精致,眉眼间有几分谢承宗的影子,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带著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拘谨。
正是快八岁的谢霽蘅。
谢霽蘅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抱著婴儿的苏寧。
墨色的眼睛里,瞬间涌起好奇陌生,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亲近。
他快步走到苏寧面前,仰著小脸,带著一点紧张却努力维持教养地唤道:“母亲。”
这一声母亲,像一块石子投入苏寧死寂的心湖,瞬间激起涟漪。
她看著儿子眼中那份孺慕,前世今生的愧疚思念、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几乎是踉蹌著蹲下身,將怀里的女儿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伸出手臂,抱住了这个她亏欠了太多的儿子。
“小衡……” 泪水汹涌而出。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是她前世至死都未能好好拥抱的孩子。
谢霽蘅被母亲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无措,他小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放鬆下来。
他感受到母亲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脖颈,抿了抿唇,伸出小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母亲,你別哭。”
“好,好。妈妈不哭。”
苏寧抬起头,泪眼朦朧地看著儿子近在咫尺的小脸,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儿子的脸颊,指尖划过他挺直的鼻樑,“让妈妈好好看看你,长这么高了……”
谢霽蘅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泛红,但眼神亮晶晶的。
他任由母亲的手在他脸上流连,小声说:“爷爷说,男孩子要长高些才好。”
提到谢振山,苏寧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门口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
“小蘅,见过你姥姥和妹妹。”谢振山发话,稳步走入。
谢霽蘅立刻从母亲怀里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因为拥抱而有些褶皱的小西装。
他先是转向苏秀琴,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声音清朗:“姥姥好。”
苏秀琴看著眼前这个举止得体的男孩,一时百感交集。
她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姥姥……姥姥……”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握了握谢霽蘅的小手,眼里含著泪光。
谢霽蘅似乎能感受到姥姥的激动,小脸上露出一个略显靦腆的笑容。
隨后他走到苏寧面前,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带著浓浓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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