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3日上海车墩影视城《悲伤逆流成河》的试镜现场，商务车在影视城南门缓缓停下，黑色车身映出“星耀娱乐”的烫金logo。章若南望著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白衬衫领口的樱胸针轻轻颤动，这是沈砚昨天让人送来的“试镜礼物”，附带一张便利贴：“镜头会记住真实的你”。

“章小姐，到了。”助理小吴递来剧本，封面上“顾森湘”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三遍。贾石凯亲自拉开车门。

“別紧张，”贾石凯压低声音，“落落导演知道我们的投资占比，试镜只是走个流程。”他指了指商务车侧面的星耀logo，“何况你身上穿的，是咱们团队亲自挑的定製校服，含量比女主高5%，上镜更有质感。”

章若南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书包带。试镜等候区里，几个女生对著她窃窃私语，目光频频扫过她。

“章若南。”场记叫號时，贾石凯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记住，你是星耀的『数据宠儿』，抖音播放量720万，粉丝画像匹配度91%，这些数据比演技更重要。”

试镜室里，落落导演斜倚在转椅上，桌上摆放的是星耀娱乐的投资协议。手机还没息屏，显然刚和叶寧通过电话。

“简单说下对顾森湘的理解。”落落的语气带著几分漫不经心。

“她是精致的笼中鸟。”章若南翻开剧本，指尖停在顾森湘安慰易遥的片段，“表面上的善意，藏著阶级优越感，就像抖音里那些『完美人设』，每条点讚都在加固牢笼。”

落落挑眉，示意她继续。

“所以她的笑应该是带刺的。”章若南模仿著培训时的眼神管理课，眼尾微挑却瞳孔收缩，“比如这句『你还有我』，重音该落在『我』上，因为她根本不懂『被霸凌』的重量。”

“试一段天台戏。”落落敲了敲桌面，“不用哭，用眼神告诉我她的窒息感。”

章若南闭眼三秒，再睁眼时，睫毛微微颤动，她望向天板的射灯，声音轻得像碎玻璃：“他们说我是天之骄女……”指尖缓缓攥紧校服下摆，“可天之骄女连碎玻璃都捡不起，因为怕疼，更怕，”她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精准卡在抖音用户的“美感捕捉区间”，“脏了这双弹钢琴的手。”

全场沉默。副导演低头看表，显然对这种“数据化表演”习以为常。落落转动著钢笔，笔尖在投资协议的“艺人条款”上敲出轻响：“你平时刷抖音吗？”

“偶尔看穿搭教程。”章若南答得谨慎，知道这是导演对“演员契合度”的考核。

“顾森湘如果玩抖音，会发什么？”

“精心剪辑的钢琴视频，配文『练琴间隙的小確幸』。”她想起沈砚说过的“人设算法”，“评论区只回復年级前十的同学，点讚列表藏著100个『优秀』標籤。”

落落突然笑了，站起身伸出手：“欢迎加入剧组，顾森湘的定妆照等会儿拍。”

走出试镜室，贾石凯立刻递来温热的可可：“表现得不错。”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vip休息室，“落落导演等会要和星耀的製片聊分帐模式，你先去补个妆。”

章若南点头，路过化妆间时听见两个场务议论：“听说这姑娘是星耀力捧的……”她紧了紧摸书包侧袋里的手，忽然明白，在这个资本说了算的片场，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数据模型里的必然结果。

商务车上，贾石凯正在打电话：“沈总放心，试镜很顺利……对，落落导演夸她『有数据思维』，眼神像“带刺的”……”他转头看向章若南，后者正望著窗外的樱树发呆，阳光在她发梢织出金线。

“知道了，”贾石凯掛掉电话，从公文包掏出个信封，“这是你的经纪人合同，住宿標准是五星级。”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热络，“沈总说，这是你的第一部戏，他有空会来探班。”

章若南指尖一颤，书包从指间向下略微滑落。她想起沈砚说过的“內容-流量-变现”铁三角，此刻终於懂得——在星耀的棋盘上，她不是棋子，而是被资本精心培育的“数据玫瑰”，每一片瓣都经过算法的精密计算，只为在镜头前绽放出最符合市场预期的弧度。

而在千里之外的bj，沈砚正看著云图上的“章若南”標籤，，想起贾石凯的匯报：“试镜时落落导演连打光角度都没让她调整。”硬幣在阳光下划出银弧，他轻笑出声，资本的温柔，从来不是偶然，而是精密计算后的必然。

上海外滩三號鹿港阁温州菜，章若南踩著帆布鞋踏入餐厅，水晶吊灯在斜纹软呢外套上投下细碎光斑。领班立刻迎上来，用闽南语问候：“章小姐，贾总已在包厢等候。”

她愣了愣，上次来这种场合还是给网店拍礼服，此刻却以“星耀新人”的身份坐在古朴屏风前。

贾石凯穿著定製西装起身。“温州鱼胶燉奶，”他推过雕瓷碗，“后厨特意从苍南运了新鲜黄鱼胶。”

章若南盯著碗里的鱼胶燉奶，想起沈砚说过“资本会记住你的每个偏好”。贾石凯拍了拍手，穿烟粉色套装的林静推门而入，抱著镶嵌星耀logo的文件夹：“章小姐，我是您的专属经纪人。”

林静递出名片，烫金字体印著“林静·星耀娱乐艺人经纪主管·rn项目负责人”。

“坐。”贾石凯指了指章若南右侧的空位，语气里带著职场老油条的热络，“章小姐和林主管是老乡，你们以后要像家人一样互相照顾，尤其是在剧组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章若南听出话里的暗示，低头搅著鱼胶：“贾总放心，我会专注拍戏。”

“专注拍戏是基础，”贾石凯夹起一块江蟹生，“但也要懂得借势，比如今天试镜时，落落导演夸你『眼神有故事』，我们已经安排营销號把这句话做成了热搜预告。”

林静打开平板，展示舆情监控系统：“目前#章若南破碎感眼神#的预埋词条已在微博、抖音、豆瓣同步备案，运营部门会准时推送。”

贾石凯忽然压低声音：“沈总今天本该亲自来，不过你也知道沈总的工作很忙——不过他特意交代，你的每一场戏，他都会看实时回放。”

章若南的勺子顿在半空，贾石凯从文件夹抽出张纸，上面列著《悲伤逆流成河》剧组的资源倾斜表：独立化妆间：面积25㎡，配智能调光玻璃（成本12万/月）；台词指导：中戏教授一对一（课时费8000元/小时）；舆情保障：30人专职团队，24小时监控负面（年预算500万）

“记住，”贾石凯敲了敲表格，“你是星耀的『素人逆袭』样本，任何委屈都可能变成竞品攻击的子弹。林静，把『剧组生存手册』给章小姐。”

林静递上黑色手册，封皮烫著“艺人安全操作指南”：

?第37条：遇媒体提问“是否靠关係进组”，回答模板：“感谢星耀的算法发现了我”

?第52条：与其他艺人同框时，肢体距离需保持0.8米以上（经抖音用户眼动测试最佳安全距离）

?第99条：每周需向贾总同步剧组餐食、睡眠、情绪数据（附智能手环使用说明）

“这是？”章若南翻著手册，看见沈砚的签名章盖在最后一页。

“我制定的『数据化保护方案』，”贾石凯指了指她手腕的红绳，“就连你今天戴的硬幣手炼，都经过舆情团队的风险评估，不会让人联想到『特殊背景』。”

章若南摸了摸眉心，贾石凯忽然拍了拍手，侍应生推著餐车进来，中间是用温州漆器装的薑茶：“知道你胃寒，后厨熬了三个小时，加了两倍的黄冰。”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镜片后的目光带著热切，像在评估“感动值”是否达標。

贾石凯笑著举起酒杯：“这杯敬敬章小姐——也敬沈总的眼光。”

章若南跟著举杯，薑茶的辛辣衝上鼻腔。她忽然明白，贾石凯的殷勤是因为沈砚电脑里的“rn专属数据看板”。

散场后，贾士凯匆匆告辞，外滩的夜风捲起她的髮丝，章若南望著江面上的ledgg屏，星耀的logo正在播放。林静拎著包跟在身后，微信上收到贾石凯的指令：“送章小姐回酒店后，记得检查她房间的监控死角。”

章若南望著黄浦江对岸的大厦，双手不自觉交叉环住肩膀。资本的温柔总是带著计算，可她能记起，在西湖拍gg那天，沈砚蹲在地上为她调整反光板，袖口沾著樱却浑然不觉，那时的他，不是资本的掌舵人，只是个想让镜头记住她眼神的小哥。

林静替她拉开保姆车门，香奈儿no.5的淡香扑面而来真皮座椅上摆著纪梵希羊绒毯，绣著极小的星耀logo，像枚隱形的纹章。

“累了就眯会儿，”林静递来蒸汽眼罩，“从外滩到酒店要40分钟，够你做个皮肤管理。”

章若南接过眼罩，触到內侧的温度调节器，温度设定在 28c。车窗外，上海的霓虹掠过，她想起贾石凯临上车前说的话：“林静跟了我十年，比我自己还清楚艺人的『生存法则』。”

“章小姐，”林静涂著dior烈焰口红，镜光映出她眉骨的锐利弧度，“有些话贾总不方便说，我需要提前交代。”

保姆车驶入隧道，顶灯自动调暗为暖光。林静从prada包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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