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京城，暑气未消，但早晚已带上些许凉意。北京电影学院的军训匯演刚落下帷幕，新生们晒得微黑的脸上洋溢著解脱与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周吔回到宿舍，甩掉迷彩胶鞋，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床上。“终於……活过来了……”她哀嚎一声，引得同宿舍的任雨萌和丁帛的咯咯直笑。

周吔在床上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点开置顶的“大魔王”头像，发了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说好的军训结束教我进阶课程，不许赖皮哦！”

消息几乎是秒回。

沈砚：不赖皮。编程入门课程发你邮箱了。等我回来再教你。

周吔：回来？你要去哪？[疑惑猫猫头.jpg]

沈砚：上海。出差几天。

周吔一下子坐了起来。“出差？去多久呀？”她飞快打字。

沈砚：一周左右。上海那边有些重要议程需要我过去拍板。还有些其他事务。

屏幕那头的沈砚，此刻正在星轨资本（国內）总部顶层宽大的办公室里。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面前摊开著几份文件，屏幕上是加密视频会议的画面，连线的是开曼群岛新轨资本（国际）的几位核心操盘手，討论著对一家新兴ai晶片公司的追加投资。

“一周……”周吔瘪瘪嘴，刚结束军训的兴奋被一丝不舍冲淡。她想了想，又发过去：“那……你走之前，能见一面吗？我请你吃饭！庆祝我军训圆满结束，脱离苦海！”后面跟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沈砚的目光从屏幕上复杂的k线图移开，落在手机上周吔充满活力的文字上，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一瞬。他快速回覆：

沈砚：好。明晚。地点你定，发我。

周吔：耶！[转圈圈.gif]保证选个好吃的！

放下手机，沈砚看向视频会议屏幕：“关於graphcore的b轮领投，就按刚才討论的方案推进。他们的ipu架构在深度学习推理端的潜力，值得我们下重注。jensen（黄仁勛）那边对cuda生態的掌控力太强，我们需要更多底层硬体层面的变量。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流利的英文指令乾脆利落。

结束会议，沈砚按下內线：“张恪，准备一下，后天飞上海。行程按之前擬定的a方案，预留出周三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我有私人安排。”

“明白，沈总。专机已协调好，上海方面的接待团队和车辆也安排妥当了。需要通知陈默总吗？”张恪干练的声音传来。

“通知他同行。另外，”沈砚顿了顿，“让星耀那边，以公司名义给《悲伤逆流成河》剧组章若楠送一份探班礼，规格高些，水果、甜品、功能饮料为主。提前知会她，我周三下午过去探班，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沈总。”

第二天傍晚，沈砚的特斯拉停在燕影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门口。店不大，但装修雅致，主打融合创意菜，是周吔和室友们发掘的“宝藏小店”。

包厢里，周吔穿著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扎著清爽的马尾，青春洋溢。看到沈砚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里这里！”她招手，等沈砚坐下，献宝似的递过菜单，“我跟你说，这里的招牌醉蟹绝了！还有这个泉水牛肉，超级嫩！我特意问了老板，留了最新鲜的食材！”

沈砚看著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眼底带著笑意。“嗯，听你的。”

菜很快上齐，果然色香味俱全。周吔嘰嘰喳喳地讲著军训的趣事：教官的口头禪、同手同脚的同学、半夜紧急集合的狼狈……沈砚安静地听著，偶尔给她夹菜，提醒她別光顾著说话。

“对了，”周吔咽下一口鲜嫩的牛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室友她们……就是任雨萌她们成立了个『盯梢小分队』！”

沈砚挑眉：“盯梢？”

“对呀！”周吔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得意，“目標就是你！她们可关注你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就……就拜託陈默，让他时不时『匯报』一下你的动向，比如是不是安全到上海啦，有没有按时吃饭啦……之类的。她们说这叫『闺蜜智囊团』，帮我看著点，別让你被上海滩的鶯鶯燕燕迷了眼！”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脸颊微红。

沈砚失笑，摇摇头。陈默这傢伙……难怪昨天电话里语气那么促狭。“陈默答应了？”

“嗯！默哥可够意思了，拍著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周吔点头，“不过他说了，涉及公司机密和你的私人行程，他绝对守口如瓶！只报平安和……嗯……大面上的动態。”她狡黠地眨眨眼，“所以，沈顾问，你在上海要乖哦，我可是有『眼线』的！”

“好。”沈砚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这种被牵掛、被“管束”的感觉，对他这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重生者来说，陌生却並不討厌。他抬手，很自然地替她擦掉嘴角一点酱汁。“专心吃饭。”

饭毕，沈砚送周吔回学校。在宿舍楼下昏暗的树影里，周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像受惊的小鹿般跳开，脸上红霞满天。“一路平安！到了给我发信息！还有……记得想我！”说完，转身跑进了宿舍楼。

沈砚站在原地，唇上残留著温热柔软的触感，看著少女消失在楼道里的身影，深邃的眼眸里映著路灯的光，许久才转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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