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塞进去一千个神通境修士,这编制,怕不是要直接起飞?
“殿下,这…这不合规矩吧?”赵无生有些结巴地说道。
锦衣卫五大司,人员编制皆有定数,情报司向来是人数最少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本公说合规矩,那就合规矩。”司云语气淡漠,却透著一股威严。
“如今江南行省鱼龙混杂,正是需要情报司大展拳脚的时候。”
“人手不足,如何能將那些藏在暗处的臭虫,一个个揪出来?”
夏北辰和赵无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骇然。
殿下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至於锦衣卫司那边,”司云顿了顿,“本宫自有安排。”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夏北辰猜不透,也不敢多问。
“末將(卑职)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
与此同时。
离阳知府衙门,后衙书房。
李如松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著一杯热茶,却迟迟没有入口。
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放著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跡娟秀,內容却让他如坐针毡。
“玉氏那边,来消息了。”
许久,李如松才长长嘆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旁边侍立的幕僚轻声问道:“大人,玉氏怎么说?”
这位幕僚是李如松的心腹,许多隱秘之事,他都知晓。
“还能怎么说,”李如松苦笑一声,“让我们在十三殿下缉拿青莲教余孽的行动中,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幕僚闻言,脸色也是一变。
“该做的事情?这玉氏,好大的口气!”
“他们这是想让大人您,公然与十三殿下作对?”
李如松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溅出了几滴茶水。
“哼,他们倒是说得轻巧。”
“说是为了十二殿下的大业,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处。”
“可一旦失败,倒霉的还不是我这个顶在前面的?”
李如松心中憋著一股火。
他这个知府,当得真是憋屈。
一边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锦衣卫统领,当朝皇子。
另一边是权势滔天的玉氏,以及背后那位深不可测的十二皇子。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这简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心中叫苦不叠:“这…这可如何是好?”
通判钱大人,轻轻呷了口茶。
“大人,依下官看,此事倒也並非全无转圜余地。”
李如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哦?钱大人有何高见?”
“大人您想啊,那天地玄门,传承数千年,底蕴深厚,岂是易与之辈?”
“十三殿下此去,说是剿灭青莲教余孽,但谁都知道,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要对付的,还是天地玄门。”
“这等仙门大派,岂会没有几分傲气?十三殿下带著锦衣卫气势汹汹而去,怕是连山门都未必进得去。”
钱通判不紧不慢地分析著,语气中带著几分篤定。
李如松眉头微蹙:“钱大人的意思是?”
“大人,咱们不妨…稍稍给天地玄门那边,提个醒。”钱通判压低了声音,做了个隱晦的手势。
“如此一来,既全了十二殿下那边的情面,也未曾直接与十三殿下衝突。”
“毕竟,我们只是『无意中』走漏了些许风声,十三殿下就算知道了,也抓不住咱们的把柄,顶多是怀疑。”
“再者,若十三殿下在天地玄门那里吃了瘪,灰溜溜地回来,自然也就没精力再追查其他了。”
李如松听著,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对啊!
这招祸水东引,不对,是顺水推舟,简直是妙啊!
他李如松只是个小小的知府,神仙打架,他凡人遭殃,可若是提前给一方透个气,让他们自己斗去,自己不就能置身事外了?
“妙!实在是妙!”李如松一拍大腿。
“只是,这消息如何传递,才能不留痕跡?”他又有些迟疑。
钱通判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大人放心,下官在离阳府多年,与那天地玄门外门的一些管事,倒也有些浅薄的交情。”
“只需派个心腹,將锦衣卫的动向,『不经意间』透露给他们即可。”
“此事,下官愿为大人分忧。”
李如松深深地看了钱通判一眼,这老小子,果然是官场油条,滑不溜手。
“好!此事就交由钱大人全权处置,务必做得乾净利落!”
“下官明白!”钱通判躬身应道,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心中暗道,这位十三殿下,还是太嫩了点,想在离阳府这块地盘上兴风作浪,怕是要碰个头破血流。
李如松长舒一口气,仿佛搬开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
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十三殿下啊十三殿下,非是本官要与你为难,实在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你此行,怕是要空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