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快银的膝盖骨裂开了。

卢克清楚地听见那声“咔嚓”，像有人折断了一根冻硬的冰棱。

快银的身体在地上蜷成虾米，抽搐的幅度大到近乎诡异。皮肤下透出的绿光像活物般游走，所经之处毛孔渗出黑色黏液。

“贾维斯！最大功率！”托尼的装甲关节迸出火星，整个人化作一道金红色闪电。而里德像被孩童拉扯的橡皮泥，身体拉长、扭曲、摺叠，每一次变形都精准避开致命攻击。

托尼相信卢克会做出正確的选择，而里德？他想的是一个愚蠢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快银。

“轰隆——”

两道身影撞穿承重墙，塌陷的天板將卢克和快银隔绝在废墟的另一侧。

卢克跪在快银身边：“皮特罗？你能听到我吗？”

快银缓缓抬起头。他的脖颈绷紧，像拉满的弓弦。眼睛开始变化，翠绿色的光芒从瞳孔深处涌出，如毒液般蔓延。

但在那诡异的绿色背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依然闪烁。

他看见卢克手中的枪了。

“你......”

他的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每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饱含痛苦。

“你......知道子弹该往哪里打......”

“对吧……”

最后的词语几乎是气音，像即將消散的回声。

沉默在空气中凝固一秒，如同时间静止。

然后，出乎意料地，快银的嘴角缓缓上扬，他突然咧嘴笑了。

这笑容扭曲得不似人类，如同恶魔的面具，牙齿在幽暗的灯光下泛著病態的白光。

“我会比任何时候......”他的声音开始变调，像被扭曲的金属。

“都跑得更快......”

“把新生......带给......每......个......人......”

卢克立马举起手枪，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这个选择。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对准快银的大脑，他的食指微微弯曲，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內迴荡，震耳欲聋。快银的身体软软地倒下，鲜血从伤口流出，与地面上的灰尘混合。卢克知道这是必要的——一个感染者的死亡，换取数十亿人的生命。

远处传来激烈的爆炸声和金属碰撞声，托尼和里德的战斗仍在继续。

卢克站起身，准备去帮助托尼，但一阵不自然的红光突然笼罩了整个走廊。

他转身，看到一个穿著红衣的女人站在那里，她的双手发出红色的能量波动，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旺达......”卢克低语，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杀了我弟弟，”緋红女巫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为什么？”

卢克试图解释：“他被感染了......他要求我这么做......病毒会让他——”

“闭嘴！”

旺达打断他的语无伦次，红色能量从她指尖爆发。

“里德给我看了监控画面，你闯入，释放了我弟弟，然后杀了他。”

卢克意识到里德已经操纵了情况。

“不，你不明白！里德计划释放一种病毒，利用皮特罗的速度传播它！我是在阻止——”

他的话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波打断，緋红色的浪潮迎面砸来。

这股力量將他重重拋向墙壁。卢克感到剧痛席捲全身，血液从口中涌出。

他试图站起来，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旺达缓缓走近，红色的能量如火焰般在她周围舞动，因痛苦与愤怒，泪水划过脸颊：

“你带走了我仅剩的家人。“

卢克试图抬起手，但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消失。

颤抖的嘴唇挤出不成调的喘息，直到最后一刻才拼凑出完整的音节。

“我......会......回......来......的”

緋红女巫的能量完全包围了他，他的躯体像被丟进碎纸机的照片，先是四肢分解成像素般的红点，接著是躯干、头颅——最后连飞溅的血跡都被魔法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