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明气节,定策辽东
朱由校凝视著辽东舆图,指尖重重敲在瀋阳城的位置上,沉声道:“西南虽已暂稳,然辽东糜烂更甚!建奴猖獗至此,诸卿以为一一这辽东究竟该弃该守?若要守,是当如熊廷弼般深沟高垒,
还是主动出击?抑或.....”
年轻的皇帝突然转身,龙袍带起凌厉风声,语气之中,更是杀气四溢!
“要朕学那宋高宗,將祖宗疆土拱手让人?”
此言一出,东暖阁內骤然一静,连炭火燃烧的啪声都清晰可闻。
群臣面色大变,內阁首辅方从哲当即叩首,声音颤抖:“陛下慎言!陛下乃中兴之主,岂可与宋高宗相提並论?太祖成祖遗泽尚存,我大明將士血性未泯,岂能容建奴猖狂!”
英国公张维贤亦重重顿首,苍颤动,说道:“陛下!宋室偏安,乃因奸侯当道,而我大明尚有方阁老、刘阁老、熊廷弼、孙承宗等国之干城,更有戚少保练兵之法可循!岂会重蹈宋室覆辙?”
內阁次辅刘一憬更是捶胸顿足,说道:“请陛下收回方才之语,陛下乃明君,岂如宋高宗此等丧国之君般?且我大明忠臣良將无数,岂是赵宋所能比擬的?”
眾人当即附和道:“请陛下收回方才之语!”
朱由校缓缓摇头,目光如炬地扫过群臣,沉声道:“我大明固然不乏忠臣良將,然赵宋当年何尝不是名將辈出?岳飞精忠报国,韩世忠黄天盪大破金兵;李纲固守东京,赵鼎、李光、胡銓皆为经世之才。可结果如何?”
“十二道金牌催命,十年北伐之功毁於一旦!最终偏安江南,坐视中原沦丧!”
袁可立闻言,当即反驳道:
“陛下明鑑!宋室之失,非將帅无能,实因庙堂首鼠两端:秦檜之流力主和议,十二道金牌催命,致使岳武穆『十年之功,废於一旦』!
而今日之大明,自太祖立国便定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的铁律!土木堡之变时,群臣寧拥景泰帝血战,也绝不效宋室南渡旧事!
此乃『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气节!”
“赵宋之亡,亡於庙堂怯懦,而我大明上下,从无一人敢言降字!纵使萨尔滸惨败,亦不过重整旗鼓,再战辽东!此乃国朝骨气,绝非赵宋可比!”
阁中群臣闻言,俱挺直脊樑。
袁可立趁势再拜:
“今陛下停修宫室、拨內帑以充军餉,此志堪比光武中兴!而建奴虽凶,不过一隅之患,昔年戚少保能以义乌矿卒荡平倭寇,大明天兵亦能盪清四方,但使君心坚定如陛下此刻,臣等愿效韩信、岳飞故事,以三寸气在,必为大明挣回个铁桶江山!”
朱由校听此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袁可立所言不虚。
赵宋软弱,其主表面为赵构,实际为完顏构,但他朱由校,从来只姓朱,不姓爱新觉罗。
朝堂之中虽党爭不断,但无人敢言和,
朝中除了主战派,就是激进派,压根没有投降派。
从这一点来说,大明要比赵宋好太多了。
“袁卿此言,方是谋国之道!”
“不过.”
皇帝眼神一暗,继续说道:
“萨尔滸之败犹在眼前,开铁沦陷之痛未消,如今瀋阳危如累卵!诸卿食君之禄,今日务必给朕个明白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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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张维贤闻言,当即出列,抱拳肃然道:“陛下!老臣以为,辽东之局当以攻代守!建奴猖獗,皆因萨尔滸后我军畏缩退避,使其气焰日盛。
然今非昔比,孙承宗巡抚蓟辽,练兵屯田;熊廷弼持重稳进,深谱虏情。此二人皆国之干城,
若得陛下倾力支持,必能扭转颓势!”
他上前一步,苍劲之声掷地有声:“昔年戚继光抗倭,亦是以寡击眾,然其『水陆並进、奇正相合”之策,终使东南海晏河清。今辽东將士非无血性,唯缺朝廷一以贯之的决心!
老臣请陛下效太祖北伐之志,调九边精锐驰援瀋阳,以赵率教神机营为锋,黄德功神武营为盾,祖大寿铁骑为翼,主动出击,復开铁、捣赫图阿拉!建奴若失巢穴,必成丧家之犬!”
言罢,张维贤重重即首:“老臣愿亲赴辽东,持陛下龙旗督战。若此战不胜,臣当自谢罪!”
暖阁內群臣闻言,皆为之动容。
朱由校凝视著英国公跪伏在地的身影,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摩挚著鎏金云纹。
这位素来圆滑的老勛贵此刻竟像把出鞘的锈剑,连额角暴起的青筋都透著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与年前那个在他还未登基时不粘锅的世故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以攻代守,如今的明军,攻得过建奴吗?
野战,明军会是对手?
“国公有此大志,朕心甚慰!”
说完,朱由校將目光转向方从哲,问道:“元辅以为如何?”
方从哲呆了片刻,脑子飞速运转,將这些年来关於辽东的情报在脑海里面过了一圈,这才说道:“陛下!英国公以攻代守之策虽壮,然臣以为辽东局势未至孤注一掷之时。”
“建奴长於野战,短於攻坚。熊廷弼昔年所筑瀋阳、辽阳、广寧三城互为椅角,辅以边墙烽燧,正是以己之长克彼之短的上策。今当效法汉武困匈奴之故智。”
“老臣以为,应坚壁清野!將锦州至辽阳二百里內粮秣尽数內迁,令建奴掠无可掠;再命轻骑袭扰其后方,断其后勤补给,则建奴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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