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死士虽已集结,却因无人下令而进退失据。
朱承宗早已暗中与锦衣卫通气,此刻见时机成熟,当即大开府门,引锦衣卫緹骑蜂拥而入。
“奉旨查抄逆党,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冷喝一声,绣春刀出鞘,寒光凛冽。
府中侍卫见世子亲自带路,哪敢阻拦?
不过片刻,成国公府上下便被彻底控制。
朱承宗面色冷峻,带著锦衣卫直奔府中密室、暗库,將朱纯臣养的死士名册、私藏的甲胃兵器、与勛贵大臣往来的密信,一一搜出。
他翻出一份名单,递给魏忠贤,低声道:“厂臣,这是家父勾连的京营將领,以及参与谋逆的勛贵名单。”
魏忠贤接过一看,眼中寒光一闪:“好,好得很!”
只见定国公徐希皋、怀寧侯孙承萌、武安侯郑维孝等人的名单,竟全在其中!
魏忠贤眯著细长的眼睛,嘴角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步走到朱承宗面前,尖细的嗓音里带著几分讚许:“小国公,你大义灭亲,立下大功,这成国公之位,日后就是你的了!”
朱承宗立即躬身行礼,姿態谦卑至极:“为陛下效死,乃是承宗的福气!不敢言功。”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既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暗藏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惶恐。
魏忠贤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朱承宗的心思。
他轻笑著拍了拍朱承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成国公是被府中下人乱刀杀死的,这一点,咱家会如实上报。”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让朱承宗浑身一震。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若能將弒父的罪名推给下人,他不仅能保住爵位,还能继续在朝为官!
但转念一想,朱承宗的后背又渗出一层冷汗。
既然陛下能替他遮掩此事,自然也能隨时將罪名重新扣回来。
更何况,他供出了那么多勛贵、大臣和地方豪强,早已得罪了满朝权贵。
如今的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箏,除了紧紧抱住皇帝这条大腿,再无其他出路。
想到这里,朱承宗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深深拜下:“承宗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一刻,在他心中,皇帝就是那轮最明亮的太阳,而他,只能永远追隨著这轮太阳的光芒。
哪怕被灼伤,也绝不能偏离半分。
魏忠贤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时,宽大的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朱承宗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將永远活在皇帝的阴影之下,但为了活命,为了保住成国公府的基业,
他別无选择。
“来人!”
朱承宗挺直腰板,声音恢復了往日的威严。
“传我命令,即刻整顿府中上下,准备迎接圣旨!
府中下人纷纷应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將来的成国公的袖中,双手正死死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另外一边。
定国公府內,徐希皋正焦躁地在厅中步,忽闻府外马蹄声如雷,甲胃碰撞之声不绝於耳。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向窗前,掀开帘子一看。
府外黑压压一片,儘是披甲执锐的京营將士,火把映照下,刀光森然,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
徐希皋脸色骤变,厉声喝问身旁亲卫。
“京营为何围我府邸?!”
亲卫尚未答话,府外已传来震天喊杀声,紧接著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一一府门被撞开了!
“报!”
一名家僕跌跌撞撞冲入厅內,面无人色,“公爷!大事不好!成国公府已被锦衣卫抄没,朱纯臣...朱纯臣死了!”
“什么?!”
徐希皋如遭雷击,浑身一颤,跟跪著后退两步,跌坐在太师椅上。
他嘴唇颤抖,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朱纯臣一死,谋逆之事必然败露,他们这些同谋,一个都跑不掉!
府外喊杀声越来越近,京营將士已冲入前院,刀光剑影间,府中侍卫节节败退。
徐希皋惨笑一声,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寒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愈发苍白。
“想我徐希皋,堂堂定国公,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猛地横剑於颈,狼狠一划一“噗!”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厅堂的朱漆立柱,也染红了他那身华贵的锦袍。
他的身体缓缓滑落,最终瘫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死不目。
与此同时,怀寧侯府內。
孙承萌正与几名心腹密议,忽听府外一阵骚动,紧接著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问:“何人放肆?!”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一脚端开!
“锦衣卫奉旨拿人!怀寧侯孙承萌,勾结成国公谋逆,罪不容诛!”
孙承萌大惊失色,猛地起身,怒喝道:“放肆!本侯乃朝廷勛贵,谁敢动我?!”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挥手道:“拿下!”
数名緹骑如狼似虎般扑上,孙承萌尚未来得及拔剑,便被一脚端跪在地,双臂被反剪,铁链“哗啦”一声锁住脖颈。
“你们敢?!本侯要见陛下!本侯冤枉一一!”
锦衣卫千户冷哼一声:“冤枉?詔狱里自有分晓!带走!”
武安侯府內,郑维孝同样未能倖免。
他刚披衣起身,府门已被撞破,锦衣卫鱼贯而入,將他团团围住。
“郑维孝,你的事发了!”
郑维孝面色铁青,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成国公一死,你们便迫不及待来拿人了?!”
“少废话!”
一名锦衣卫上前,一脚端在他膝弯,逼他跪地,隨即铁链加身,拖出府门。
“本侯不服!本侯要见陛下!”
然而,无人理会他的怒吼。
夜色深沉,唯有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迴荡。
一场酝酿已久的勛贵谋逆,尚未来得及掀起风浪,便如同纸糊的灯笼般,在锦衣卫的铁蹄下轰然坍塌。
成国公朱纯臣的鲜血还未乾透,他精心编织的谋逆网络却已尽数暴露在阳光之下。
然而.
这仅仅是一出大戏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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