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门外,巨大的护城河深不见底,赵德柱咬著牙,他身后只有几百人,但这几百人的目的並不是破城,而是將吊桥给放下来。
“你们看好了,若是有人来支援,直接叫喊起来,退入洛水,我自有办法逃离。”
赵德柱搓了搓手,朝著手心吐了口唾沫,这深不见底的护城河有多深,他是知道的。
可以说,这护城河里每一寸地方,他都知道。
因为他就是那个被徵招的民夫的后人。
这护城河里每一道转弯,每一块儿河底青石,每一处凹凸不平,都流淌著他老赵家祖上的血。
“头,小心点!万一上面放箭,你就下来。”
“是啊,公子也没说,怎么去应对射箭的事。”
赵德柱深吸一口气:“不可妄议公子。”
“公子没说,那就是没人放箭!”
赵德柱冲了起来,十步之后,瞬间抓住了那根巨大的杆子,整个人就像是风帆一样,掛了上去。
看了一眼脚下,赵德柱深吸一口气,护城河,还怪嚇人嘞。
他抬头看向了城墙上,这才发现,城墙之上有不少人探著脑袋正盯著他。
只不过,那些人好像穿著跟赵大有一样的盔甲,一个个看他赵德柱的时候,眼神里没有半点杀气。
赵德柱心底最后一丝忐忑彻底消失。
摸出背后的刀子,他奋力向上爬去。
巨大的绳索,就在头顶,他必须爬上几丈高,切断绳索。
……
永桥头上,赵云看著这一幕。
“公子,这不怕射箭吗?”
刘允悠悠说道:“射箭?胡軫的人负责守宣阳门,他们早就鸟兽散,射箭,哪有什么射箭的。”
“可不是还有守军么?”
刘允指了指赵大有所在的方向:“你忘了,我让他派人去通过气儿的。”
这一刻,赵云脑海之中,又有什么东西亮了。
“难怪如此!”隨后他惊恐的看向了刘允,“公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刘允摆摆手,没有说话,继续观察著战场。
之所以从宣阳门入手,那是因为胡軫最弱。
之所以选择宣阳门当做佯攻核心。
那是因为宣阳门距离洛水距离最近,西凉军大概率是不会为了追击几个流民而下水的。
最关键是,西凉军不多,想要守住几个城门,就註定了机动性只能用来互相支援。
刘允就是要让他们出城。
將机动性这个优势,变成劣势。
“子龙,哪有什么算好的仗。”
“这不过是洞悉了敌人的目的,利用敌人的目的,达成我们的目的。”
“战爭,不只是战爭,是一种政治行为。”
赵云似懂非懂,点头几下之后,又开始摇头。
他感觉自己脑瓜子里似乎有些混沌。
“不著急不著急,子龙,这么说吧,今日这战场不是我们星火军发起的,但什么时候结束,我们星火军说的算。”
赵云用力点头,捏紧拳头。
“传令李三宝,就这么溜著徐荣,等待命令。”
隨后刘允注视向了赵德柱的方向。
轰隆的一声,巨大的尘土在宣阳门外腾起。
护城河上,那巨大的吊桥落下,但整个护城河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徐荣拍马赶到,脸上漆黑如墨。
本来被那星火军辱骂,再加上无法追击导致心头怒火中烧,此时又看到护城河被人突破,关键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护城河吊桥的绳索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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