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府君懒得理会,你这朋友半人半虎,魂魄特殊,也许斗姆宫老娘娘那里也能有些缘法,她喜欢这些古怪。”
说完,龟虽寿便慢慢下沉:“定魂珠放在你朋友身上吧,他魂魄不稳,有这东西在身总能有把握些。
珠子还不还给我都行,当年府君將这东西给我的时候也就是隨手一赏,如今能用来救人一命,
真也是我的阴德。
而且看这样子,说不定將来九阳你还用得上。
走了,我有些困了,还得继续睡。
九阳,下次找我不要往水里扔石头,喊喊就行,我听得见。”
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在水中咕咕嚕嚕冒著泡说的了,这大乌龟急著睡觉,连潭水边二人道谢的话也不知听到没听到。
崔九阳与虎爷在潭水边跪地,给这两千多岁的老乌龟磕了三个头,才转身离开。
那一牛一马这会儿功夫怕是都到家了,两人便只能步行。
山风穿林而过,他们两个在林中朝阳山县城走暮色已经降下,两人在昏暗的树林中,浑身上下的血跡都变成絳紫色。
几只即將歇息的山雀被崔九阳说话的声音惊起,嘰嘰喳喳的在树枝上跳跃。
“回阳山,杀了那狗官和妖道,咱俩去一趟泰安府,把你这条命想办法保住。”
虎爷笑道:“狗官和妖道一定要杀,只是—-咱们去泰山,府君能理会咱们?
那是什么神仙啊,我又何德何能”
崔九阳琢磨著虎爷说的有道理,泰山府君能看上他们这两根葱?
可是太爷那情况.他也只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还是泰安合適。
喉要不是.其实我太爷应该也有办法。
我之前在龟虽寿麵前没敢说,虽然它一脸老实,但我怕说了再出什么么蛾子“我太爷修炼出了点岔子怕是剩余那点功力,没法救你。
给他写信询问指点—倒是行,不过这年头信能不能送到全靠缘分,我又居无定所,通信也不方便。
现在我修为还不够,等这次弄死那狗官和妖道,说不定得了机缘,修为提上去。
到时候就能攒五猖兵马册嘍,隨便抓个跑得快的妖怪当小弟,跑腿的有了,到时候给他写信,
问问他有没有存留的鬼仙啊、殭尸啊修炼之法。”
虎爷静静地听著崔九阳说这些,心中一动:“九阳,若是我能从泰山上得了活命的法子—今后我就跟你游歷天下吧。”
崔九阳哈哈一笑,看著他:“怎么?不守护你的阳山百姓了?”
虎爷隨手摺了根草叼在口中:“我想出去看看,看看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崔九阳嘴:“我倒是知道这世道怎么了,只是还没亲眼看过。”
二人说话间,天已经彻底黑了,一路的上坡也在此时走到山顶,
这只是一座无名石头山,山顶上被风吹了不知多少年,一点土壤也没留下。
於是这山顶光禿禿的,形成一片石头平地,
两人此时登顶,走出围著山顶鬱鬱葱葱的密林,恰好见到云海初开,一轮明月悬在天上。
月光如水,照在这石头山顶上,夜雾轻薄中,山顶处通透如琉璃罩顶。
二人一时无声,佇立石上,看著天上冰轮光转。
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阳山县城的方向。
阳山城中,肩膀上缠著绷带的孙老道与陈知事,正坐办公室中密谋。
两人煤油灯点到最亮,拉著窗帘,外面明亮的月光丝毫也不能照进房间。
孙老道说道:“先不管齐担山的死活,咱们起码要调查出他那个同党崔九阳的情况。”
陈知事道:“他是个算命先生,从西边来的,有些手段。
他经过河阳村时,两天时间,就在老林子里將河阳村失踪了快二十年的人找回来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孙老道:“孙道长,你们是同行,这崔九阳得是个什么修为?”
孙老道摇摇头:“知事大人,天下修行之人各有各法,只凭这件事和他在集市上那两手障眼法,判断不出他的修为。”
陈知事了手掌:“那,恐怕夜长梦多我想我们送丹药去济南的事,不能拖延,需要速速动身。”
孙老道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將所有缉拿队都带上,走阴山县到东泰县,经过泰安府去济南府。”
“这是最短的路径,齐担山没死也得是重伤,他那同党就算舍了他独自追上来,也不可能从这么多缉拿队的保护中伤害我们———”
陈知事也不知听没听清孙老道的计划。
他的眼晴被桌边一抹金光吸引了注意,那是一对绣著金线的肩章。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日齐担山大声喝骂的样子。
“狗官!”
“你是狗官!”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担山,何苦咪咪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