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三字罪陷害岳飞,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想当年枪挑小梁王,
岳家庄上结义情。
牛头山破金兵威风凛凛,
到如今落得个血染风波亭!”
这段戏正是讲的岳飞忠义之人,却终究被害死。
崔九阳一听就乐了,小白梨这是为了虎爷抱不平呢。
別说,这女人做激昂陈词之时,却真是恨意露骨三分,想来这几天没有虎爷跟崔九阳的消息,
心中再没往好处想。
他听见台下面有男观眾在说悄悄话:“这小白梨抽的什么风,连唱两天风波亭了!”
另一个道:“是啊,要不是冲她长得实在好看,说什么也不来听这个了。”
小白梨眼见著崔九阳露了面,唱完这一段便急忙忙下台,然后一溜小跑著过来,將他拉到后台去。
引得戏园中的观眾一阵侧目,
“你怎么敢露面啊!”小白梨惊讶道。
崔九阳笑眯眯的:“我又如何不能露面?”
然后他將几日以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小白梨。
听到虎爷死而復生,小白梨激动的捂住了嘴。
听到二人山谷中截杀知事和妖道,她更是惊呼过癮!
全讲完之后,小白梨兴奋道:“那我岂不是今夜就可以去偷空府库?將那些银子都散给百姓?”
崔九阳点点头,笑这女人还是忘不了老本行。
之后他要跟虎爷去泰安府,而小白梨要向东去琅琊府城,如此,便与小白梨告了別。
走出戏园子,崔九阳一直在想一个画面,就是小白梨提到將银子散给百姓时脸上的兴奋与一一骄傲?自豪?
这让他感觉有些事情被他忽略了。
在走去虎爷家的路上,崔九阳突然觉得,还不能就这样离开阳山,
看著虎爷打包好的行李,崔九阳惊讶道:“你就这点隨身的东西?
”
虎爷背著个相对他的体型来说,实在过於袖珍的包裹道:“要不是实在得有换洗的衣裳,这包裹我也不想拿,提著刀,哪里都可去得。”
崔九阳道:“行了,把这些东西放下。今天咱俩不走了,跟我出去办事儿。”
虎爷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有些不明白:“还杀谁?”
崔九阳骂道:“你踏马杀上癮了啊,不杀谁,有正事儿。”
虎爷跟在他后面,磨嘰道:“杀人不是正事,什么是正事?”
两人在街上一通採买。
虎爷抱著一堆他看不懂的东西,跟著崔九阳来到城外瀧浚河边。
崔九阳將猪头、羊头、雄鸡、九碗水、瓦片、召龙旗等一一摆好。
虎爷问道:“你这是弄什么?”
崔九阳道:“求雨。”
“天又不旱,你求雨干什么?”
崔九阳不耐烦道:“你可比小白梨囉嗦多了,上回我带她来给我帮忙,她就没这么多话。”
虎爷被他堵的一滯,不再出声了。
好半天崔九阳將一应东西都准备好,伸手从怀里將那装著延寿丹的白瓷瓶掏了出来。
他拔开塞子,將瓶口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一口,喃喃自语:“哎呀,好东西,小爷也確实想要。”
“可—总觉得一粒丹药吃进去,不知咽下多少人命。”
“这事儿,实在不符合小爷的审美。”
他从旁边端过来一碗符水,犹豫挣扎了片刻,最终一咬牙一闭眼,將总共五枚延寿丹全都倒了进去。
丹药入水即化,顿时一碗符水变得馨香诱人。
虎爷看明白了:“你要跟之前那样,把这些命源通过大雨还给全阳山人?”
霍九阳皱著眉,一脸心疼的点点头。
“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好像很痛苦。”
崔九阳长出一口气,道:“你不懂啊,你不懂。”
说完,他施出龙汲水的法术,將这些蕴含著命源的符水送上天空。
这一夜,阳山县全县下了一场好雨。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崔九阳心有所感,感觉机缘至此才算完成。
而崔九阳的修为也在那一刻,来到一极圆满。
他急忙掐了一卦一一此时,他寿余两年半。
第二天一早,雨后天高气爽,有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出阳山县城。
他们一个摇著铃扛著幡,一个挎著刀背个小包裹,两人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说著话,身影渐渐消失在豌蜓向前的山路上。
(阳山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