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阳了根鸡腿道:“那说不准,反正晚上咱俩在这住,到时候就知道了。”
吃完饭,喊店小二上来收拾了餐盘剩菜,两人再没出屋。
虎爷捧著定魂珠按在丹田处,轻轻揉动,让定魂珠温养他的魂魄。
崔九阳则打坐,熟悉著一极圆满的修为。
突然,两人都感应到门外有人静悄悄的接近他们的房门,而且好像不断地在擦门·
摩擦的动静並不响,若不是两人的感官都比常人灵敏的多,肯定没法察觉。
崔九阳睁开眼,跟正在看著他的虎爷对了个眼神,虎爷伸手按在刀上。
崔九阳看了窗外一眼,天还没黑呢,怎么就有东西上门了。
泰安这地方,这么邪性?
府君是灯下黑吗?
崔九阳与虎爷都站起身来,一前一后轻轻走到门后。
崔九阳猛地开门。
“哎呦——”一个人正在伸出双手按门,门一开他按了个空,惯性摔进房门內。
虎爷的刀,瞬间便架在这人的脖子上。
“干什么的?大白天你偷东西?”有崔九阳蹲在旁边问道。
那人眼看著亮晃晃的刀就在眼前,嚇得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哎呦,二位爷,我不是偷东西的。我是这客栈的小工,来你们门上贴个门神———”
门神?
崔九阳跟虎爷看向门外,店小二手里提著个浆糊桶,手里拿著猪毛刷子,正尷尬的笑。
既然是误会,那就不能再拿刀嚇唬人家了。
店小二和那个小工站在房间里,一门神画像放在他们眼前的桌子上。
虎爷跟崔九阳坐在茶桌旁,这架势跟审问一样。
崔九阳看了虎爷一眼,那意思是审问你在行,我就不掺和了。
虎爷便大马金刀坐好,刀放在桌子上,手在刀鞘上来回摩,冷冷的问道:“不过年也不过节,好好地,你们贴门神干什么?”
店小二满脸堆笑:“爷,我们东家是个信神的人,前几天家里有些不顺,便杀猪宰羊敬天。
这不,人家主持敬天仪式的先生,听说东家是开客栈的,便给了一大门神,说让贴上,可以消灾避祸。”
虎爷转过头来,示意崔九阳,这我就不在行了,得换你来。
崔九阳喝了口茶,脸上是个笑模样:“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叔宝敬德把门,你们东家做亏心事了?”
店小二道:“哎呀,爷,可不是这么回事。我们东家最信神,平日里积德行善,从来不做什么亏心事。”
他压低了声音:“是这泰安城不安寧———”
“要说怪事,泰安城半年以来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了,这回让我说只是轮到我们客栈了。
崔九阳兴致很高:“喔?我最爱听这些稀奇事,你捡几个最怪的说给我听听。”
小二神秘兮兮道:“半年之前-在东城古玩街上,不知哪里来了一群孩子,老是半夜在街上踢皮球。”
“您想想,孩子嘛,玩起来连喊带叫。这个喊去那边,那个喊使劲—“
古玩街上倒腾古玩的老板,一般没有多年轻的,要么中年人,要么小老头。
这些孩子天天晚上嬉闹,可把那些老板烦坏了,相约晚上一定抓住这些捣蛋的小孩。”
“等到半夜,这帮孩子又开始踢的时候,那些老板拿著扫帚疙瘩开门衝出去,都打算要狠狠抽小孩的屁股。”
“谁知道,他们在街上一个圆图小孩也没看见,只看见满地的小孩人头到处滚“一边滚一边笑,那些老板当场嚇死一个,嚇疯了俩。”
崔九阳一听便明白了。
这是“軲辗头”,是一种並不怎么凶恶的鬼,看上去滚来滚去都是人头,其实这些都是“烂眼鼠”被人虐杀之后形成的鬼魂。
“烂眼鼠”是一种生活在地穴中的鼠类,常年在地下生存,眼晴退化,看上去是烂了两个坑一样,因此得名。
这种鼠类善於挖洞,在地下经常挖出四通八达的洞穴来。
其实十分无害,甚至可以吃掉一些地下潜伏的害虫。
有些人无聊或者就是单纯残忍,会往“烂眼鼠”的洞中灌热水或者扇浓烟——
死亡之后的烂眼鼠因为是被热水或者浓烟虐杀,便有怨气,化作满地乱滚的人头出来嚇唬人。
要是说为什么是一群小孩的人头,大概是被人弄死了一整窝还没长大的“烂眼鼠”吧,
崔九阳道:“这件事是有些怪,不过听起来並不怎么凶恶,若古玩街的老板胆子大一点,也不至於被嚇死嚇疯,还有別的怪事吗?”
店小二道:“既然您想听嚇人的,那小的再给您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