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角许冠文,《摩登保鏢》
最佳女主角惠英红,《长辈》。
在此之后,金像奖逐渐成为华语电影,最为重要的电影奖项之一。
《电影双周刊》几乎不做明星內容,专注西方电影理论翻译介绍,和深度影评,导演研究。
本来李焯桃想要顾念拍摄封面,他推给了于仁泰。
而且大部分问题都给于仁泰回答。
他就坐著听。
后面聊到剧本,说起编剧顾志泰的由来。
他才得意的,把两人蹲在巴士站台,赌下车的人先迈哪条腿,又通过这事发掘了王祖贤的事,和李焯桃详细说了一遍。
李焯桃感觉这段逸闻,会流传港岛电影史。
通过《殭尸先生》系列,被反覆提及。
他笑道:“《开心鬼》小刀锯大树,战胜《省港旗兵》的时候。
我们杂誌用过一张你和黄百鸣的照片,作为封面。
可惜你们二位蹲著,王祖贤从巴土上下来,没有影像留下来。
不然,作为封面,效果应该会很好。”
李焯桃把提前准备好的那一期,拿了出来。
是《灵气逼人》拍摄期间,眾人等待《开心鬼》票房结果。
顾念高举双手,黄百鸣在他身后高高跃起,举拳捶向他的头顶,两人身后是周润发、
叶倩文惊的脸。
顾念接过来,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这一天,梦开始飞了。
于仁泰笑道,“这张照片还是我投给你们的。”
专访的最后,李焯桃问了几个剧情方面的问题。
一,为什么《虫儿飞》分別填词了,粤语和国语两个版本,它们代表了什么?
二、泰迪罗宾扮演的老妖,到底在修什么,真的能成仙吗?
老妖说他修了129年。
那一年是1855,石达开在九江大败曾国藩,但太平军北伐也失败。
这个数字有没有特殊的含义,是否有关联的剧情。
三、王祖贤扮演的角色,能够扭转时空,是否太过强大?
这就是顾念和老王说的观眾脑补。
如果后续的剧情,达不到他们的预期,就会带来失落。
彩蛋带来期待的同时,也伴隨看风险。
想要拍系列片,编剧永远要比观眾想的多。
顾念在不涉及剧透的情况下,给他一一解答。
李焯桃结束这次专访,跟顾念,于仁泰握手:“我们会在电影上映之后,第一时间发布。
相信无论是看过,还是准备看的观眾,都会在顾先生的回答里,找到满意的解读。”
又说,“《殭尸先生》在下届金像奖,应该有所收穫。”
顾念笑道,“但愿如此。”
应该是许冠英的最佳男配。
原来的时空,许冠英因为认为自己是主角,拒绝了提名。
现在顾念给他的定位很明確。
有奖,还是好的。
1984年12月,《火龙》在首都开拍。
四九城,西城区东冠英胡同40號,是溥仪生前居住的地方。
完全按照过去的情形,重新布置一番。
房间里掛著,梁家辉和潘虹,刚在附近照相馆拍的合影。
院子里搭起了大棚,布置了各种灯具。
《民主》杂誌的记者邹士方,在拍摄现场,找到李翰祥进行採访。
“李先生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已为內地观眾所熟悉。
希望您能和杂誌的读者,介绍一下,您的创作思路,以及为什么要给电影,起一个这样的名字?”
李翰祥已经不记得自己接受过几次这样的採访,他照本宣科:
“《火龙》主要是反映溥仪后半生,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拍出他的欢乐、他的忧愁。
我想用“生於忧患,死於忧患”概括薄仪的一生。
他是一位充满趣味性的传奇人物。
作为一位皇帝,他没有像歷代帝王修建陵寢,而是在那个年代里被火化。
成为中国歷史上唯一的一条火化的『龙”。
这即是本片取名《火龙》的涵义。”
结束李翰祥的採访后,邹士方看到了正在和一群孩子玩耍的梁家辉。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写到:
二十六岁的港岛演员梁家辉,身穿蓝布制服。
他饰演的末代皇帝,就是这么普普通通。
拍摄间隙。
梁家辉与参加拍摄的群眾小演员乱打乱闹,有个孩子一头向他撞去,把他撞了个大屁股墩儿。
他站起来掸掸土,不以为,反以为乐。
写完这些,邹士方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块水果硬,让孩子们去一边玩。
开始採访梁家辉。
“薄仪前半生一直是个傀儡,被政府特赦后,才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自食其力的公民。
他与李淑贤结合后,把自己的纯真感情完全释放出来。
並接受了李的一份真情,逐渐学会了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应该做的许多事情。”
最后,邹士方问梁家辉的艺术追求是什么。
梁家辉想起贝托鲁奇的邀请,沉默了很久,伸手拿过邹士方的本子,在上面写道:
【与其说人生如舞台,倒不如说舞台如人生。】
邹士方看著这句话出神了一会,又去找扮演李淑贤的潘虹。
李翰祥拍这部戏,带了私货。
让两个女儿李殿朗,李殿馨分別扮演,皇后婉蓉和薄仪的第四个老婆福贵人李玉琴。
梁家辉回到屋里,蹲下把李殿馨背了起来,满院子乱跑。
孩子们吃著大喊:“皇帝背媳妇了!”
李翰祥是我的恩师,李殿馨是前女友,也是妹妹。
我不该想和贝托鲁奇拍戏。
梁家辉想要用这种方式,打磨掉心里原本不该有的念头。
但越压,越滋生。
就像他在记者本子上写的一样,人生如舞台,倒不如说舞台如人生。
贝托鲁奇那里是不是有更大的舞台。
他很迷茫,於是给叶童打了电话。
心里真正想找的是顾念。
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建议,好安定这颗动盪的心。
但是一天天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等到。
12月31號,京城下雪了。
梁家辉戴著帽子,叼著烟,蹲在清代顺承郡王府旧址的门廊下。
北影厂的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传真。
这份传真顾念23號发出。
经过层层传阅,才送到梁家辉手里。
梁家辉接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
【遇事不决,可问冬雪。】
梁家辉抬头。
细雪落在李翰祥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