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一句,他下意识抬起手指,脑壳与手指的骨节挨在一起,发出钝器碰撞摩擦的低沉声音。
意识到自己此刻是骷髏状態,太阳穴不復存在之后,苏伦訕訕地收回了手指,合著『铜镜』小姐口中的降临,是指將他的意识远程塞进一个什么古怪玩意儿里。
活动著生涩的关节,他缓缓站起来,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巨型管道,墙壁上的魔晶灯仍旧暗淡地闪烁著,提供了些许微不可查的照明,好在苏伦现在处於骷髏状態,他在黑暗处的视力好得嚇人,倒是能將周围一览无余。
远处似乎有几个人影似乎在聊著什么,想了想,苏伦决定悄悄靠近他们,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用消息。
压低了声音的话语钻进苏伦空空荡荡的脑壳子里——他现在没有耳朵。
“你...也是被镜子里的自己拽进来的?”
“我是在洗脸的时候...你呢?”说著,他拿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同伴。
“说来惭愧,我是上厕所的时候,被抽水马桶......”
眾人:“......”
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人本能地察觉到同伴似乎不著痕跡地与他拉开了距离,开始慌乱地在空中挥舞著,试图抓住什么。
“嗯?”
苏伦扭动著生涩的胯骨轴子,堪堪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巴掌,说实话,真要是呼他脸上,指不定谁疼呢!
“哦!抱歉......?”
那人也感觉到身侧有什么东西,朝苏伦致以歉意,却看到黑暗里正冒著两朵淡紫色火苗,以及包裹著它们的骷髏脑袋,此刻,火苗们正在骷髏脑袋的眼眶里闪烁著,忽明忽暗,诡异万分。
“鬼鬼鬼鬼鬼啊!!!!!”
来不及阻拦,面前的三人堪比兔子一般窜进一旁幽邃的通道里,没了踪影。
苏伦:“......”
想了想,他决定暂时放弃追上去,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具骷髏,很难说服他们自己是个人畜无害的有志青年。况且看他们活蹦乱跳的模样,这里似乎还算安全,倒不如跟隨罗盘,先找到海伦再说。
在他化作骷髏的同时,手里的罗盘也消失了,但指引方向的功能却没有一同消失,只要他默默想著指明方向的事,左手食指就会『咔噠』一声掰到那个方向。
只是......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食指的骨节就已经顽强地將自己掰过去,成功逃脱了手掌的控制,掉在地上旋转也不忘记调整方向,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笔直地指向通道深处。
苏伦面无表情地凝视它片刻,终於还是下定决心弯腰將它捡起来。
一阵酣畅淋漓的嘎嘣作响后,他奋力挥舞著手臂,终於把自己因为弯腰而突出的腰间盘锤了回去,隨后掰开脑壳,將食指骨节丟了进去,严丝合缝地盖上,防止它再度脱落。
感受著脑壳里指明的方位,他朝著通道深处走去,没过多久,脚下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忽然绊了他一脚。
又是一阵鞭炮齐鸣。
费了老大劲儿,他终於將这幅快散架的骨头架子上错位的部分摆正,摸索著將軲轆到远处的脑袋捡了回来,安在颈椎上。
直到现在他才有功夫去瞧瞧,绊倒他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一具破破烂烂的森白骨架。
好吧,也是一具骷髏,裹著一套破破烂烂的制服,胸腔完全塌陷下去,手里却仍旧紧握著一把制式左轮手枪,那造型他曾经见过——在海伦手上。
看样子是一位殉职的治安官,此刻孤零零地躺在黑暗里。
嘆了口气,苏伦指尖燃起一抹淡紫色的火焰,將那具骸骨烧成一堆灰白色粉末,从制服上裁了一块完好的布料,小心翼翼將那捧骨灰安置在布料上,系个扣子,確保不会撒出来后,塞进他空荡荡的胸膛里。
死者为大,他觉得这位英勇就义的治安官孤零零躺在这儿,也没个伴,倒不如把他火化了带著,说不定有机会带出去。
他特地翻出这位的治安官身份证明,准备记住名字,说不定还有家属来认领呢。
莱曼·唐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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