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与治安官匆匆离开了,没有丝毫留恋。
苏伦则是颇为遗憾,毕竟他是真心想要让他们品尝一下船上的早餐,可惜无论埃文斯主教还是他们,都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艾莉丝做的海鲜馅儿包子还挺好吃的...”
他嘀咕著,瞧向甲板上的两个木箱,金黄纹路密布於木箱之上,正散发著若有若无的淡淡金光。
人生一大乐趣就在於开盲盒,苏伦期待地搓了搓手,隨后从海鸥机械翅膀上薅出一根铁羽,选定左边的木箱,沿著缝隙一点点撬开。
“船长,你不觉得这么做有违道德吗?”海鸥捂著它的翅膀抱怨起来,“要知道自从船上没了铁匠以后,我的羽毛已经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根就少一根儿,我每天都得悉心保养他们......”
“所以这就是你去厨房抹黄油的理由吗?”
苏伦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將铁羽插回海鸥的翅膀里,缓缓掀开木箱。
里面装著一台造型古朴的打字机,从状態上来看被保养得很好,表面上看,它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此刻静静地躺在木箱中,宛若寻常造物。
咔噠~
它自行凹陷下去一个字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將其按了下去。
但苏伦没感觉到周围產生了什么变化,似乎一切如常。
咔噠....咔噠噠噠噠......
字节开始此起彼伏,富有节奏地自行敲动著,但也只是敲动著,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船长,小心!”海鸥忽然从肩膀上传来一声惊呼。
接踵而至的是它锋利的铁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苏伦的脖子,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差点整个脑袋被海鸥切下来。
“停。”
【船长】发出了命令。
海鸥正欲砍下的第二截翅膀瞬间僵持在半空,隨后微微颤抖著,像是『砍下去』与『停』两个指令在互相制肘著。
顶著大动脉出血,苏伦把海鸥的翅膀从脖子里抽出来,把不停抽搐的海鸥放在甲板上,擼起袖子,准备狠狠修理这个搞事情的打字机。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一个娇憨的声音惊慌失措地从他身后传来,大声呼喊著什么玩意儿。
“船长,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啦啦啦啦啦!!!!”
转头,银髮人偶已经衝出餐厅,以目测百米每秒的速度朝著他疾驰而来,在他的视线里化作一抹残影,而背后的巨型钥匙已经被她拔出来在拖曳在地上,在甲板上摩擦出一片焦痕,隨后猛地一跃而起,抡圆了钥匙朝著苏伦砸去。
“停!”
儘管人偶瞬间僵硬起来,然而在苏伦发出指令前,她便已经完成了前置动作,由於惯性,她仍然抡著那柄钥匙,朝著他狠狠砸了下去。
他不是没想著躲开,然而此刻发生的事情甚至没超过一秒钟,以他当前的反应,能做的仅有从嘴里蹦出一个『停』字,以及向后退了半步,至於想要躲开人偶的袭击,纯粹是无稽之谈。
而在人偶僵硬的瞬间,苏伦也终於看清楚了她手里抡起的玩意儿有多么不同寻常——那钥匙不但延伸了长度,把柄部分还激发出一个半透明的硕大的方形锤头,瞧上去应该是不是装饰,而是的的確確具有实体,且面积足以笼罩苏伦的全身。
苏伦:“......”
『恶魔之心』號的甲板上驀然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两位刚离开不久的教士与治安官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却只瞧见甲板上烟尘四起,以及一柄在尘埃里正闪闪发光的硕大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