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桌的李栤栤望著这个与自己名字相似的女孩，眼神复杂，羡慕与嫉妒交织。

……

张丕泯年富力强，四十多岁却心態年轻，周星驰《大话西游》便是他主导的项目，《白鹿原》版权採购也经他首肯。

他原想將其搬上大银幕，却未能如愿。

席间，他问方野：“小方同志觉得这次《白鹿原》能拿茅盾文学奖吗？”

前几天，茅盾文学奖候选名单刚公布，《白鹿原》在列，陈忠实也提及评委要求刪减露骨情节。方野笑答：“能拿。”

张丕泯笑道：“那你这项目可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他投资100万，正是看好《白鹿原》有望斩获茅盾文学奖。而魔都电视台则是看在《天龙八部》的面子上参与投资。

方野拱手道：“不过是碰巧赶上了，还得多谢西影厂成全。”

“只是不想埋没陈忠实先生的著作罢了。西影厂也拿不出大笔资金投资电视剧，总不能看著好本子烂在抽屉里。”张丕泯坦言。

方野举杯致谢：“项目能顺利启动，要感谢张厂长和厂里弟兄们支持，过年没歇几天就开工......”

张丕泯的酒杯撞在方野杯口，发出清脆的响声：“老伙计们能接点活，总比窝在厂里喝西北风强。”

他聊起西影厂的现状，西影厂正在做股份制改革。这场从国有製片厂向市场化的转型几乎抽走了老厂所有精力。全年预计启动的电影项目仅两部，连“屈指可数”都算客气。

方野望向另一桌的西影厂人员，感慨1997年的西影厂人才济济。

他看到刁亦南和王权安这两位未来的柏林金熊奖导演，既然落座了，那就说明他们被厂里塞进了项目组。

想必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幕后人才，回头叫张慜留意一下，挖几个人进玉兔。

另一桌旁，聂元低声问傅邈和郝擂：“你们早就知道了？”

郝擂咬著筷子头，左右瞟了瞟，小声回应：“昨天才听说。”

聂元想起方野的“送礼理论”，自嘲道：“怪不得剧里全是上戏的角儿，敢情这试镜是他回来后才办的，咱们没给他塞红包就算万幸了。”

想到自己一部戏片酬还不到一千，差距过大，再攀比只是自寻烦恼。

酒宴散场时，几位主演饮酒都很克制，点到即止，方野也未多喝。

晚上十点钟，陈虹將方野找来一同对剧本。

隔壁的张慜听到关门声，就知道谁来了。

这家酒店隔音不错，陈虹的嘴又被布团塞住，她並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既然要表演封建主义对女性的迫害，自然要真实一点，才好入戏。

这一夜，有人已经沉沉睡去，也有人兴奋得睡不著觉。

对完一场戏的陈虹隨手掷开皱巴巴的布团，將脸埋进枕头时，细密的汗珠在髮际线处凝成晶莹的线。

未等气息平復，她已弓成一道柔弧，肩头微侧间从发隙回望方野，眼底的灼热仍在瞳孔里晃荡。

“时间还早。”

陈虹的指尖顺著他腕骨凹处轻划，像是猫爪勾过琴弦，顺势將那只手牵到腰间。

“我还没找到入戏的感觉。”

这话像是嘆息，又像是不容拒绝的提议，在深夜的房间里漾开时，窗外的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