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又确认了一遍:“打响指之后,下了对面的刀;然后又打了响指,把要跳楼的人拽了下来?”
“对……”
“你确定?”
……
刘警官和下属交流着,一边用隐晦的古怪目光朝着南祝仁的方向看过来。
南祝仁笑笑,回头,对上了白庆华同样古怪的目光。
“我最近……在尝试学习一些新的技法。”南祝仁想了想,算是做解释,“算是学习之余的放松消遣。”
白庆华的眼神更加古怪了,想来是不太接受南祝仁的这个说辞。
不过不等他们再交流什么,又有一行人过来了。
带路的是熟悉的邱医生,邱医生的身后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白大褂,从脸上的沟壑评估,这位白大褂大概有六十岁左右的年纪。
虽然按照一般人的刻板印象,可能觉得医生会更加注重养生;但是考虑到医生年轻时候的工作强度和上了年纪之后的行政压力,这个医生的实际年龄可能比看起来稍微会年轻一点。
在看到白庆华之后,这位医生立刻越过了带路的邱医生,稳步上前握住了白庆华的手:“老白,你果然也来了。”
他看了一眼南祝仁:“今天的事情真是吓了我一跳——听说这是你学生?没想到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白庆华笑着点头,给南祝仁介绍:“这是周院长,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南祝仁乖巧地打招呼,眼下似乎非常顺滑地过渡到了社交场合。
今天算是很严重的医闹事故了,不过虽然南祝仁出了大力气,但理论上也不会闹出现在的动静。
院长亲自上门感谢,可能更多的还是看在白庆华的面子上。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周院长说:“老白,有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
周院长直言不讳道:“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相关的医生和护士在这里——”
他指了指心脏的方向:“可能需要找人聊聊,尤其是年轻人。”
白庆华点头:“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小护士很勇敢,直接去把对面的刀抢下来了?我还要谢谢你,不然我徒弟可能也没法这么全须全尾……”
周院长地推拉了一下:“我们做事情是本职工作,你的徒弟出手是给我们帮忙,还是我得要谢谢你。”
“不过……”他紧接着又迟疑道,“我说的主要就是那个年轻护士,年轻人胆子大不是坏事,但是……唉,还是找你们聊聊吧,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危机干预】还是要做的吧。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年轻人也要你帮忙……”
白庆华又客气:“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这是给我送生意呢。更何况我学生刚刚受了你们照顾,放心,我一定派我们这儿最好的咨询师……”
周院长对于心理学专业名词很熟悉,这不奇怪,毕竟他身后还有个心理科的医生站着呢。
不过现在涉及到心理疏导的部分,却当面找外人去做,这就很奇妙了。
背后的邱医生倒是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什么不服气或者其他的情绪出现。
他看着南祝仁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有很多问题想要上前讨论。
……
邱医生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机会,因为刘警官很快接过了现场,带着南祝仁到一旁去了解情况。
等二人结束对话之后,医生们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今天的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其他没什么事情的员工早就已经回了公司,有点事情的小前台直接被安排住院观察。
白庆华让重晖开车,一行人慢悠悠地往学校的方向走。
“你也听到了,医院方面会和我们对接几个来访者。”半晌之后,白庆华突然道。
南祝仁点头。
“但是我不打算交给你。”白庆华又道。
南祝仁依旧点头。
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场事故而需要做咨询的医务人员,都和南祝仁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触。
尤其南祝仁还在现场力挽狂澜了,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也形成了一种【双重关系】。
谁知道会不会形成什么【吊桥效应】之类的东西。
不让南祝仁接手,是明智的选择。
看到南祝仁明白这一切,白庆华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个学生会很懂事,但是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交代一下的。
“不过如果之后这些医务人员在咨询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需要转接的,可以先让我看看。”南祝仁又道,“可能的话咱们还是尽可能把案例留在自己公司里面。”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非常自负。
但是联想到南祝仁丰富的接锅经验,他说这话也貌似没有什么不对的。
白庆华瞥了南祝仁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行。”
随后车厢内安静了下来,一行人默然无语地回到学校。
南祝仁回宿舍学习,重晖回课题组分析数据,白庆华在接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回到了自己的电竞房。
时间也在这里按下了加速键。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南祝仁手头剩下的长期案例都是比较正常的来访者,不需要他在现实中再予以什么支持;而由于学习,他每个月都只在第一周完成十个小时的咨询就好。
这些咨询也都中规中矩,没有超出【心理问题】范畴的来访者,更没有足够激活【案例归档】的来访者出现。
【月度目标】的奖励也不是值得反复去刷的类型。
唯有公司年轻咨询师们的认知被南祝仁的工作方式又冲击了几次,有的人见多了之后就习惯了,有的人反而跃跃欲试想要学习。
想要效仿南祝仁的年轻咨询师最后都在公司的厕所里面出现了,伴随的还有令人忍俊不禁的呕吐声。
白庆华没有像翁娉婷一样,会在新咨询师入职的时候强制性地安排饱和询去试探员工的极限,所以这里的年轻人很多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据说他们的最高记录是一天七个咨询。
这个纪录保持者的最后两个咨询,因为咨询质量过低而被遭到了投诉。
波澜不惊中,几个月的时间又流淌了过去。
时间到了十一月的第三周。
清晨,南祝仁睁开眼睛,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
下楼,重晖已经等在了门口。
“走吧。”大个子师兄朝着小师弟招招手,“我带你去考场。”
今天,是最后一次心理咨询师职业资格证考试的日子。
(本章完)